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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斯站在房屋中央環顧四周,又對每件家具都注視了好一會兒。
凱奇似乎有些耐不住性子,大聲問道:“要我們翻箱倒櫃地搜查嗎?”
凡斯笑笑,微微地搖頭。
“我想沒有這個必要,警官。不過你可以檢查一下床底及衣櫃下方。”
凱奇拿出他的手電筒,趴下身去。很快,他站起來,哼了一聲。
“床底下什麼也沒有,除了一雙拖鞋。”
他又走到衣櫃那兒去檢查。
“只是些鞋子,只有這些了。”他抬起頭說。
與此同時,凡斯走向窗戶旁的矮櫃,打開每個抽屜仔細查看。之後他又檢查了梳妝檯。當他轉身、慢慢地點上一支香菸時,他的眼光仍然不斷地在室內游移,最後停在了安妮皇后式的床頭柜上。
“噢,真是的!”他拍拍腦門。
接著,凡斯把手伸進抽屜里,我們看不見他到底拿出了什麼東西,因為他是握著拳抽出胳膊來的。接著他走到里蘭德面前,張開他的手掌。
“里蘭德先生,這是墓園的鑰匙嗎?”他問。
“是的。”里蘭德乾脆地說。
馬克大步跨前,滿臉通紅。
“你怎麼知道鑰匙在這兒?”馬克迷惑不解地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鑰匙會在這兒,馬克。”凡斯回答,“而且我也不知道這能說明什麼……不過我想我們現在應該去墓園逛逛,是吧?”
當我們下樓之後,凡斯轉向里蘭德,神情肅穆。
“對不起。請你留步,”凡斯說,“而且別跟任何人說我們找到了墓園的鑰匙。”
“我當然會尊重你們的意願。”他回答道,隨即轉身向圖書室走去。
凡斯立刻領頭走向前門。我們沿著豪宅外圍往北走,下了通往泳池的階梯,橫越濾水系統的頂部,接著來到通往東路的水泥小道。小道兩旁是成徘的樹木,把小道遮掩得陰沉沉的。
當我們穿過灌木叢走到被常春藤覆蓋的墓園時。凡斯從口袋裡拿出鑰匙插入鑰匙孔中轉動它。門鎖很輕易便被打開了。凡斯用身體推著沉重的大門,門緩緩地往內移動,生鏽的絞鏈發出“吱吱嘎嘎”的響聲。
一陣陣腐臭的死亡氣味從暗處向我們襲來,令人毛骨悚然。
“警官,給我你的手電筒。”凡斯跨過門檻時說。
凱奇立刻照辦,我們走進斯泰姆家族的陵墓。凡斯小心地關上大門,用手電筒照著四周。
陵墓內潮濕陰冷,死寂恐怖。成排的棺木置於墓室南側,從地上一直排到天花板。
凡斯沒有移動腳步,首先屈膝仔細檢查地板。
“最近有人來過這裡。”他斷言。接著,他沿著大理石瓷磚往棺木照去。其中一塊瓷磚上,有兩個黑點。
凡斯走過去,彎下腰來。接著他弄濕手指,按上其中一個黑點,然後把手指移到手電筒上照看,我們看到,指頭上有一個紅黑色的污點。
“是血,馬克。”凡斯站了起來,肯定地說。
凡斯再一次用手電筒前前後後仔細照著地板以及每一塊大理石瓷磚。突然他跨步向前,朝墓室北牆走去。接著他蹲下身子,撿起一樣我根本沒來得及注意到的東西。
“噢,我的天!太有意思了。”在強烈的手電筒照射下,凡斯張開他的手。
映人我們眼帘的,是一朵純白色的桅子花,它仍然新鮮嬌艷,只有花瓣邊緣略微捲曲發黃。
“我猜這是格瑞弗的桅子花。”凡斯低沉的聲調裡帶著些許得意,“你們應該還記得,昨天下午我們跟他談話時他身上就帶著一朵。不過今天早上我們在溶洞發現他時,他的領口上卻什麼也沒有了。”
第17章 撲朔迷離
8月13日,星期一,上午11點15分
我們走出死寂陰濕的墓室,駐足炎熱的陽光下。戶外大樹及灌木叢的一片蔥綠,使我們有一種重回人間的感覺。
“我想現在差不多了。”凡斯以一種奇異的聲調輕輕地說,然後鎖上墓園笨重的鐵門,把鑰匙放入口袋。他轉過身,眉頭深鎖,接著又回頭看了墓園一眼,“血跡加上桅子花!鐵證如山!”
“不過還有一點,凡斯,”馬克提出他的看法,“格瑞弗身上的傷痕又怎麼解釋呢?當然他昨晚不會在臥龍池裡。他的衣服全是乾的,也沒有弄濕過的跡象……”
“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凡斯打斷他的話,“而且你說的沒錯。既使格瑞弗是在墓室被殺害的,他和莫達戈的死也絕不會是…模一樣……不過讓我們在做任何猜測之前先耐心地等待片刻。”
凡斯做了個要求大家安靜的手勢,走上濾水系統的頂部。
當我們到了泳池的南側,正準備走上通往豪宅的階梯時,我們看到了坐在三樓的斯泰姆夫人,她的兩肘擱在欄杆上,頭埋在雙手裡。希思太太正在一旁照料著她。
這時從圖書室的窗戶里突然傳出刺耳的流行舞曲的旋律。有人顯然非常用力地敲著鋼琴,不過突然這音樂又停了下來。
“我們最好先把墓園的消息封鎖起來,”凡斯轉過身來,環視著我們大家,“因為宣布的時機還沒有到。”他看著馬克,目光迷惘,“我還沒能完全理出頭緒來。我只知道,可怕的陰謀可能還在這裡進行著,如果我們把剛才見到的事說出來,後果會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