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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莉檢查了浴室:“剃鬚用品、護膚品袋、牙刷,就這些。”
路克打開臥室里所有的櫥櫃和抽屜,比莉也在起居室如法炮製翻找了一遍。除了在一隻柜子里找到一件黑色羊毛大衣和一頂黑色漢堡帽之外,路克再也沒有發現別的東西。“什麼都沒有,”他喊道,“你呢?”
“桌子上有你的電話留言。伯恩、海德上校和一個叫瑪麗格爾德的打過電話給你。”
路克明白,安東尼讀過了這些留言,認為它們沒什麼用,就沒有銷毀它們,而且還不會引起懷疑。
比莉說:“瑪麗格爾德是誰,你知道嗎?”
路克想了一會兒。他今天聽到過這個名字。他想起來了。“她是我在亨茨維爾的秘書,”她說,“海德上校說她為我預訂的機票。”
“你會不會把來華盛頓的目的告訴她?”
“我猜不會。我沒告訴卡納維拉爾角的任何人。”
“她不在卡納維拉爾角。而且,比起其他人,你可能更信任自己的秘書。”
路克點頭。“只要有可能,我就應該調查。這是目前為止最有希望的方向。”他又看了看記事簿和它後面的電話號碼。“找到了,”他說,“瑪麗格爾德——家庭電話。”他坐在桌前,撥上號碼,心中盤算著皮特和其他探員什麼時候能回來。
比莉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她開始把他的東西收拾進那隻黑色的皮包。
一個睡意朦朧的女人接起了電話,她語調遲緩,有阿拉巴馬口音。路克從她的音調猜測她是黑人。他說:“很抱歉這麼晚打擾你,你是瑪麗格爾德嗎?”
“盧卡斯博士!感謝上帝,你終於打來了。你還好嗎?”
“我很好,謝謝你。”
“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沒人知道你在哪兒——我剛聽說你失去記憶了,是真的嗎?”
“是的。”
“好吧,那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你可能會幫助我弄明白。”
“如果我能的話……”
“我想知道為什麼我會突然決定星期一到華盛頓去。我告訴過你原因嗎?”
“當然沒有,我很好奇。”
雖然料到她會這樣回答,但路克仍有失望之感。“我說過什麼能給你暗示的話嗎?”
“沒有。”
“我是怎麼說的?”
“你說你需要從亨茨維爾坐飛機到華盛頓,你讓我預訂軍事空運處的航班。”
軍事空運處是軍方的航空機構,路克猜想他有權在事關軍隊事務時乘坐軍事空運處的飛機。但他還有不明白的地方:“我要從亨茨維爾坐飛機?”這點他是第一次聽說。
“你說你要在亨茨維爾停留幾個小時。”
“我想知道為什麼。”
“然後你說了一些奇怪的話。你讓我不要告訴任何人你要去亨茨維爾。”
“啊!”路克肯定這是一條重要線索,“這麼說我是偷偷去的?”
“是的。我一直為你保密。陸軍安全部和FBI都問過我了,但我沒有告訴他們,因為你不讓我說。當他們說你失蹤了的時候,我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但我覺得最好還是聽你的。我做得對嗎?”
“上帝,瑪麗格爾德,我不知道,但我感激你的忠誠。”這時火災警報的鈴聲停止了。路克意識到他該走了。“我現在得走了,”他告訴瑪麗格爾德,“謝謝你的幫助。”
“好吧,你一定要小心,聽到了嗎?”她掛了電話。
“我打包了你的東西。”比莉說。
“謝謝,”路克說,他從衣櫥里拿出自己的黑大衣和帽子穿戴整齊,“現在,讓我們在特務們回來之前離開這裡。”
他們開車來到FBI辦公樓附近的一家整夜不打烊的餐廳點了咖啡,這裡位於唐人街的拐角附近。“我想知道今早第一班到亨茨維爾的飛機什麼時候起飛。”路克說。
“我們需要官方發布的航班指南。”比莉說。
路克環視整個餐廳,他看到兩個警察在吃甜甜圈,四個醉醺醺的學生正在點漢堡,還有可能是妓女的兩個衣著單薄的女人。“我覺得這兒的櫃檯應該查不到這種信息。”
“我猜伯恩有一本指南。作家們喜歡這類東西,他們總是查來查去。”
“他應該在睡覺。”
比莉站起來:“那麼我來叫醒他。你有硬幣嗎?”
“當然。”路克還有一口袋昨天偷來的硬幣。
比莉來到餐館旁邊的付費電話旁邊。路克呷著咖啡看著她。比莉打電話時面帶微笑,頭微微傾斜,她在對著被自己吵醒的人展示魅力。她看上去引人入勝,路克再次感到了慾火的煎熬。
比莉回到桌邊,說:“他準備帶著指南過來找我們。”
路克看看手錶,凌晨兩點。“我打算從這裡直接去機場,希望有早班機。”
比莉皺眉:“時間很緊張?”
“可能。我一直問自己:為什麼我會放下一切事務趕到華盛頓?一定與火箭有關。此事除了對火箭的發射有威脅之外,難道還有別的可能嗎?”
“有人想破壞發射?”
“是的。如果我是對的,我就要在今晚十點半之前拿出證據。”
“你希望我和你一起去亨茨維爾嗎?”
“你還要照顧拉里。”
“我可以把他交給伯恩。”
路克搖頭:“我不想這樣……謝謝。”
“你總是單槍匹馬。”
“不是那樣的,”他說,他希望她能理解,“我願意你陪我去,麻煩在於——我太希望你和我一起去了。”
她把手伸過塑料桌面,抓住他的手。“沒關係。”她說。
“這讓人困擾,你知道嗎?我已經和別的人結婚了,但我不知道我對她的感覺。她什麼樣?”
比莉搖頭道:“我不能和你談論埃爾斯佩思,你得自己重新認識她。”
“我也這樣想。”
比莉把他的手舉到唇邊,溫柔地吻了一下。
路克咽了一下口水。“我過去總是這麼喜歡你,還是剛剛喜歡上你?”
“過去就是。”
“我們似乎相處得很好。”
“不。我們吵得很兇,但我們互相愛慕。”
“你說我們曾經做過——在套房裡。”
“別說了。”
“感覺好不好?”
她眼含淚水望著他:“是最好的。”
“那我為什麼沒有和你結婚?”
比莉哭了起來,嬌小的身軀隨著抽泣顫抖。“因為……”她擦著臉,深吸一口氣,然後又開始哭。最後,她脫口而出:“我把你氣瘋了,你有五年沒和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