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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
“任何把黑人當人看的人,都會被懷疑是共產黨。所以我只能做秘書的工作,不過這倒也沒什麼,無論怎樣,女人最多只能做到案件負責人。”
她把路克帶到自己住的地方,一套整潔的小公寓,擺放著幾件笨重的現代家具。路克調了馬丁尼,埃爾斯佩思在小廚房裡做了義大利面,路克告訴她自己從事了什麼工作。
“我真為你高興,”她充滿熱情地說,“你一直希望探索外太空,甚至在哈佛,我們還在約會的時候,你就談論過這個夢想。”
他微笑道:“而那時候,大多數人覺得這是科幻小說作家的愚蠢白日夢。”
“我猜現在大家仍然不敢肯定探索外太空這種事情能夠實現。”
“我認為能實現,”他認真地說,“最大的問題已經被二戰時的德國科學家解決了,德國人建造的火箭能從荷蘭發射,在倫敦著陸。”
“我那時在倫敦,我記得——我們叫它們‘嗡嗡彈’,”她顫抖了一下,“其中一顆差點擊中我。當時發生了空襲,我就往辦公室走,因為我得去通知一位幾個小時之後就要空降到比利時的特工。我聽到一顆炸彈在我身後爆炸了,發出‘嘎扎’的可怕爆裂聲,接著是玻璃破碎和建築倒塌的聲音,一陣風帶著無數煙塵和小石子刮過來。我知道要是自己回頭去看,一定會嚇得癱倒在地,閉著眼睛,身體蜷縮成一個球。所以我目不斜視,一直向前走。”
路克被這幅畫面打動了:年輕的埃爾斯佩思走過昏暗的街道,炸彈在她周圍落下。他覺得很感恩,因為她還活著。“勇敢的女人。”他喃喃地說。
她聳聳肩。“我沒覺得自己勇敢,只是害怕而已。”
“你當時在想什麼?”
“你就不能猜一猜?”
他想起她在空閒的時候一般會思考數學問題。“素數?”他試探著問。
她笑起來:“斐波那契數列。”
路克點頭。數學家斐波那契指出,假設有一對兔子,每個月生一對小兔子,兩隻小兔子出生後每個月再生一對小兔子,以這樣的生育率繼續下去,問一年後會有多少只兔子。答案是144,而每個月的兔子數量則組成了數學領域最有名的數列:1, 1, 2, 3, 5,8, 13, 21, 34, 55, 89, 144。每一個數都是前兩個數的和。
埃爾斯佩思說:“當我到達辦公室的時候,我已經算到了斐波那契數列的第四十個數。”
“你記得是多少嗎?”
“當然,一億零兩百三十三萬四千一百零五[5]。這麼說,我們的火箭是根據德國的嗡嗡彈設計的?”
“是的,確切地說,是他們的V2飛彈,”路克本來不應該談論他的工作的,但談話對象是埃爾斯佩思,而且,她的保密意識很可能比他還要強,“我們正在製造一枚能從亞利桑那飛到莫斯科引爆的火箭,如果我們能做出這個,就能飛上月球。”
“這麼說,就是同樣的東西,只是體積擴大了?”
比起路克遇到的其他女孩,埃爾斯佩思對火箭感興趣得多。“是的,我們需要更大的引擎、更有效的燃料、更好的制導系統之類的東西。這些問題都是可以解決的。而且,德國科學家現在正為我們工作。”
“我聽說過,”她換了話題,“你的生活怎麼樣?在和什麼人約會嗎?”
“現在沒有。”九年前和比莉分手後,他和好幾個女孩約會過,還和其中一些睡過覺,但實際上——他不打算告訴埃爾斯佩思——這些女孩里沒有令他在意的。
曾經有個女人他或許愛過,她高個子,棕色眼睛,頭髮散亂,有著路克喜歡的比莉那種快活勁兒。他是在哈佛讀博士的時候認識她的。後來,一天傍晚,兩人在哈佛校園裡散步,她握住他的雙手,說:“我有丈夫了。”然後她親了他一下,走掉了。在她說這句話之前,路克差點就要對她表白了。
“你怎麼樣?”他問埃爾斯佩思,“佩吉結婚了,比莉已經離婚了——你也不能落後啊。”
“噢,你了解我們這些政府女孩的。”這種典型的說法是報紙上學來的。很多年輕女子在華盛頓為政府工作,她們與單身男人的人數比例是五比一。因此,新聞媒體不分青紅皂白,把她們全體視為一群孤獨苦悶、急於找人約會的女人。路克不相信埃爾斯佩思也會這樣,不過,要是她想通過這樣說來迴避他的問題,也無可厚非。
埃爾斯佩思要去梳洗,她請路克幫忙看著爐子,大號平底鍋里煮了很多義大利面,旁邊的小鍋里是西紅柿醬汁,正在冒著泡泡。路克脫下外衣和領帶,拿起木勺攪動醬汁。馬丁尼讓他有微醺的感覺,食物聞上去很香,而且他是和自己真心喜歡的女人在一起。他覺得很快樂。
他聽到埃爾斯佩思喊他,語氣里有一種不符合她的性格的無助:“路克——你能過來一下嗎?”
他走進浴室。埃爾斯佩思的衣服掛在門後,她穿著無肩帶桃粉色胸罩、與之配套的短襯裙、長襪和鞋子。雖然她身上的衣服比在海灘上時穿得多,但路克還是覺得穿著內衣的她有一種難以抗拒的性感。她的手放在臉上。“我的眼睛進了肥皂沫,該死。”她說,“你能幫我衝出來嗎?”
路克往盥洗池裡放冷水。“彎腰,臉靠近水池。”他一邊說,一邊伸出左手放到她的肩胛骨中間讓她低頭,感到她脊背上的蒼白皮膚柔軟溫暖,他右手掬了一捧水,舉到她的眼睛旁邊。
“很有用。”她說。
他一遍又一遍地沖洗著她的眼睛,直到她表示刺痛已經消失了為止。然後,他扶她站直,用一條乾淨毛巾拍干她的臉。“你的眼睛有點充血,但我覺得沒有關係。”他說。
“我看上去一定很邋遢。”
“不。”他凝視著她。她的一隻眼睛是紅的,同一側的頭髮濕成一綹一綹的,但她就像他十多年前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那樣驚艷。“你美極了。”
雖然他已經給她沖洗完了眼睛,但她的頭還是向上仰著的。她雙唇微啟,面帶微笑。現在吻她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她回吻了他,先是有些猶豫,後來她的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後面,把他拉過來,用力親他。
她的胸罩頂著他的胸。這樣應該很性感,但上面的線太硬,透過他的棉質襯衣,磨到了他的皮膚。過了一會兒,他向後退開,覺得自己挺傻。“怎麼了?”她說。
他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胸罩,咧嘴笑道:“扎人。”
“你這個可憐的小東西。”她故作同情地打趣道。
她把手伸到背後,一下子把胸罩解開,它落在地板上。
他摸過幾次她的胸,但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可他從未見過她裸露的乳房。它們又白又圓,淺色的乳頭因為興奮而皺縮起來。她環住他的脖子,緊靠著他的身體。她的胸又軟又暖。“感覺應該是這樣的。”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