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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正式放五一長假,高三生集體抗議後,學校放了三天的假,我接到朱安白的電話,約我去一個叫做碧璽鎮的地方,我問她怎麼去,她說她包了車去接我,我說好啊,心想這碧璽鎮一定很美,去度個假也不錯,誰知道去的路上會這麼刻骨銘心,我趴在車窗上有氣無力的看著窗外。
碧璽鎮盛產杏子,至於為什麼叫碧璽鎮不叫杏花村,我也不知道,碧璽鎮是一個山裡面的小城鎮,鎮裡的人靠種杏子發了財,修了條路通向外界,把碧璽鎮開發成旅遊景點,每年杏花開的時候和豐收杏子的時候都會引來很多遊客,但是不知道朱安白在這青黃不接的時候喊我去做什麼,看不到漫山遍野的杏花,吃不到酸甜可口的杏子,真是不如不去。
吹了下風,頭腦清醒了些不在像剛才那樣一團漿糊,突然車猛地停下,我被剎車的甩勁帶的往前座上一撞,疼的眼淚登時就流了下來。
我眼淚汪汪的看著師傅,師傅連聲說抱歉,然後搖下車窗去罵前面突然竄出的兩個人,原來剛才車開的好好的,突然從路邊上跑出來兩個人站在了路中間攔車,幸虧師傅才修了剎車,不然這兩條命就廢在這裡了。
“對不起,對不起,”攔車的是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估計是戀人,看起來20來歲,女生連連道歉,師傅倒也不好罵下去,就問他們攔車做什麼。
女生說他們是趁放長假旅遊的,結果無良司機在中途就放下他們,騙他們碧璽鎮不遠了,就把他們撂在山裡了,他們走了幾里的路都沒看見鎮才知道是被騙了,但實在走不動了就在路邊休息,見有車只顧著高興想搭車,忘了危險,就衝上來攔車,這才有了先前那一幕。
“這我做不了主,車被這個小姑娘包了,你們得問她。”師傅有些為難。
兩人繼而把懇求的目光轉向我,我雖然不是什麼好心腸的人,但是也沒到冷酷無情的地步,再說也不是我出的錢,就答應栽他們一程。
女生叫程沙,男生叫舒隴,都是D大的大一生,說起自己是哪所學校的時候似乎格外自豪,因為D大以分數線高出名,我仍然不舒服,並不和他們說話,他們和我說了幾句後不再繼續轉而和司機講起來。
舒隴以前是碧璽鎮人,這也是他們會在這個時候來碧璽鎮的原因,旅遊之餘,也是想探個親。舒隴講了許多關於他小時候的事,摘杏子時候偷吃了一大半,結果回家吃飯的時候連豆腐都咬不動等等,把程沙逗的“咯咯”笑。
突然舒隴壓低聲音說;“你們知不知道碧璽鎮最忌諱的是什麼嗎?”
程沙搖頭,我也豎起耳朵來,舒隴見大家都很好奇,有些得意洋洋:“碧璽鎮百年來規矩是很多,但是到現在都廢除的差不多了,唯獨留下一條,是決不能犯的···在溪邊洗東西,碧璽鎮自創鎮以來都不允許人在溪邊洗東西,就算家裡沒水了,也只能在溪邊打了水,回家去洗,絕對不允許在溪邊洗,至於為什麼,沒人知道,但是我聽說,以前有人不守規矩在溪邊洗了東西,後來就···死了。”
舒隴的語氣透著一股陰森森的感覺,程沙膽子不大,緊緊的抓著舒隴的手:“阿隴你不要嚇我啊。”
舒隴的冷冷的看著她,一言不發,程沙從心裡冒出恐懼,她鬆開舒隴的手。語氣微弱:“阿隴···”
“哈哈哈··!”舒隴突然哈哈大笑:“被我騙了吧,笨豬。”
“你!”程沙氣極,不再理他,舒隴見玩笑開大了,忙上去哄她,我看著他們打情罵俏你儂我儂,忽然覺得寂寞起來,雖然一直是一個人住,但是卻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只是這時候卻覺得自己像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多餘的,我的父母不要我了,我的朋友將來會嫁人,那麼多人,我卻只能一個人,融不進去。
七拐八拐,終於在兩個小時後到達了碧璽鎮,在鎮口放下了程沙和舒隴,他們一直謝個不停,問我住在哪裡,安頓好後登門拜訪,我拒絕了,他們沒想到會被一個比自己小的女孩子決絕,臉上有點過不去。
我想了想,又說:“我不知道我會住哪裡,還是你們告訴我你們在哪裡下榻,我去找你們。”
程沙這才笑起來,她是那種很可愛的女生,笑起來嘴角會有一個梨渦,她說:“好啊好啊,老姐街104號,舒隴奶奶家,你一定要來哦,我聽舒隴說他奶奶做的杏脯超好吃,你來了就可以吃到了。”
我點頭笑笑,舒隴一直在旁邊看著她,一臉寵溺。
進入鎮子後,路好走了些,我的胃終於安靜下來,碧璽鎮有點像江南最常見的那種煙雨小鎮,像世外桃源一樣,很難想像山里會有這樣的小鎮,不像在山裡倒像是在水鄉了,有青石板路和烏檐白牆,就像畫一樣美得一個地方。
車在一家旅店門前停下來,我老遠就看見一個人優哉游哉的躺在旅店的二樓陽台上,椅子一搖一搖的,舒服的不得了,我冷笑一聲,就地撿了一塊土,轉手就扔上二樓。
朱安白“啊”了一聲,隨即站起來:“哪個活的不耐煩了敢找我麻煩!”
我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朱大小姐近來可好啊,”
朱安白眼角一抽:“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