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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機械地一步一步地挪動雙腿再次回到控制室。臉色陰沉得可怕。眼皮半耷拉著,一點精神都沒有。他更加沉默了。
利奇小心翼翼地問:“瑪茲,找到紅狼了嗎?”瑪茲瞪了她一眼,把頭低下去。利奇討了個沒趣,不敢再問了。瑪茲的樣子讓她害怕。
貝納德匆匆地趕來了,是利奇通知他的。一進門,便被瑪茲的樣子嚇了一跳,不敢貿然去問,只好沖利奇招招手,小聲問:“利奇發生什麼事了?”利奇撅著嘴朝瑪茲揚了揚臉,似乎在說,“你看看瑪茲不就知道了嗎?”
貝納德只好小心的走到瑪茲面前,“瑪茲,你和誰打架了?怎麼回事?”
瑪茲連頭都沒太一下,仍舊沉默著。
“你和紅狼打架啦?”貝納德扶著桌子低頭看著瑪茲。
“胡說!”瑪茲不知哪來的火氣,貝納德被他這一吼,嚇得一屁股摔在地上。驚愣地盯著瑪茲。利奇也嚇得捂上張大的嘴巴。
“紅狼為了救我,現在還生死不明,你居然懷疑紅狼?”瑪茲從來麼有發過這麼大的火,把利奇和貝納德嚇呆了。再看瑪茲,眼睛都紅了,儘是血絲,嘴唇哆嗦著,臉色蒼白,整個身體都在發抖,甚至,連呼吸也在發抖。瑪茲噌地站起來,一甩門走了出去。
利奇和貝納德面面相覷,感覺莫名其妙。到底怎麼回事啊?
回頭說莎麗。救了瑪茲的姑娘正是紅狼美雅。她在遭到莎麗的全力一擊之後,胸中的束縛感、憋悶感頓時消失殆盡,自己居然脫離了紅色晶石的控制,恢復成人形。紅狼的這一舉動可以說因禍得福。不過,在她臉上卻奇蹟般地多了一個面具,像狼的頭,又像兩個展開的翅膀。紅色的血一樣的顏色,閃耀著溫暖的光。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用意念打開了空間之門,來到一個時空隧道中。美雅將昏死過去的莎麗輕輕放下,靜靜地為她治療內傷。莎麗在美雅強大能量的驅使下,再次噴出一口血,鮮紅的血液中含有一顆黑色的球狀的物體。美雅一驚:黑暗魔心!這是一種讓人迷失心智的、一心作惡的東西。美雅記得小時候母親對她介紹過。沒想到這東西卻在這裡出現了。她伸出手,掌心射出閃電樣的能量,黑暗魔心冒起一陣黑煙,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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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悲哀 文 / 沉珠
莎麗慢慢地睜開眼,她環視這陌生的地方,四周空蕩蕩的,分不清哪兒是天,哪兒是地,只有茫茫一片。沒有聲音,像個無邊無際的荒原。“這,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
“咪麗,這裡是時空隧道,你被邪魔利用了。”聽到有人說話,吃了一驚,突然站起來轉身,看著面前的少女。先是一驚,繼而綻放欣喜的笑意。“主人,你全好啦?”咪麗打量美雅渾身上下。
“恩!”美雅笑著頷首。“你終於認識我了,我的咪麗!”美雅柔和的聲音讓咪麗感到萬分踏實。
可是,愧疚的神色爬上咪麗白皙的臉龐。她低下頭,“對不起,主人,我不但沒有完成您交代的任務,反而給您帶來不少麻煩。”
“咪麗,你不要自責了,這不是你的錯,你受到黑暗魔心的控制,是身不由己的。我不怪你。只要你今後好好努力,為正義而戰,就行了。”美雅的話總是那麼溫柔,善解人意。“咪麗,等你的能力恢復後,就繼續回去,我看長官就不要做了,和瑪茲還有利奇他們一塊兒投入實際戰鬥吧!他們太辛苦了,可以支撐大局的人手也太少了。”
“恩,我聽你的!可是……”咪麗擔心地搓著手,“我犯了這樣大的錯誤,他們會原諒我、接納我嗎?”
“放心吧,除了我和瑪茲之外,沒人知道這件事。”
“對了,現在瑪茲怎麼樣了?他……有沒有……”咪麗想到之前的所作所為,不無擔心。
“你是差點要了他的命!”美雅回答地很平靜,也很嚴肅。
咪麗嚇了一大跳,她真後怕,大眼睛裡拂過一絲慌亂,“那他現在……”
“我想,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不用擔心了,他只是受了傷。好了,咪麗,在這養傷,我要走了。不然,瑪茲要對我產生疑心了。”美雅轉身背對咪麗,金門再次在她的意念下敞開。
“什麼意思?我不明白!”咪麗追問,“他對你有什麼好懷疑的?”
美雅苦笑,她沒有回頭,面具漸漸消失,轉眼間,漂亮的身段被紅光籠罩,取而代之的是紅狼的軀體。咪麗吃驚地瞪大了雙眼,倒吸一口冷氣,後退了好幾步,“紅、狼?!!!”
紅狼消失在時空隧道里。只留下她淡淡的聲音在咪麗腦海里:“這個地方很安全,留在這裡,放心地養傷吧!”
瑪茲在基地里漫無目的地瞎逛。基地里燈光閃爍,照著瑪茲的身體。他看著自己的影子有短變長,又由長變短,忽淡忽暗。習習的晚風裹著陣陣涼意吹在瑪茲身上,瑪茲頭腦清醒了不少。可是渾身酸痛,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已是破爛不堪。傍晚可怕的一幕幕不失時機地鑽進腦海。悲哀一齊襲上心頭,他憂鬱的雙眼使勁眨了幾下,不由地長嘆一聲,似乎要把內心的悲哀吐出來。他覺得自己生來就是承受悲哀的:一出生自己被作為內奸送到地球上,好在父母給了他正義之心,成了侵略者的叛徒。親生父母和養父卻因此被害。他悲哀!好不容易相認的哥哥被侵略者洗了腦,失去記憶,眼睜睜地死在他眼前,成了戰爭的犧牲品。他悲哀!自己千辛萬苦使其復甦的冰中神秘少女美雅突然不明不白地死去。他悲哀!剛剛建立深厚友誼的紅狼也如今生死未卜、銷聲匿跡。他悲哀!隊友們死的、失蹤的又何止一兩個。他悲哀!尤其在戰爭中喪命的無辜生靈,更是可悲。悲哀在一層一層加重,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再承受多少悲哀,這些悲哀像石頭一樣,緊緊壓抑著他的內心,沉重得幾乎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