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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個因為爸爸不給買小汽車而一路氣悶回家的小鬼。
“咳,我回來前搜查了一下現場。戴維是被人一刀斷頭的,刀法乾脆利落,現場的洗手間裡還遺留了兇器,是一把長刀。我開門的時候兇手應該是在洗手,刀就放在旁邊,另外還有他的大衣也掛在了洗手間門後,裡面還有一點小驚喜——一張BOI調查員的證件,上面有兇手的名字。”
林恩。
既一把手路易斯入獄後,二把手戴維被殺,愛爾蘭幫立刻陷入了混亂中,此時幫會內部的情況不容樂觀,如果控制不好,分崩離析也不無可能。
齊樂人對這一切並不關心,他只是記下了這位不太文明的BOI調查員林恩,並讓小信使蓋文通知朗姆調查一下這個人。
“下次,我要跟你去。”寧舟說。
齊樂人本想搖頭,可是看著寧舟肅穆的神情,還有他眼中掩藏不住的心疼,他的心頭一軟,沉默地點了點頭。
呂醫生在一旁好奇地詢問起了火拼現場的情況,驚訝道:“他槍法這麼好嗎?”
齊樂人點頭,但還要給自己挽尊:“要不是我開槍的一瞬間被人撞了一下,我那一槍是可以打中他的!”
呂醫生“哇哦”了一聲:“你槍法也還不錯啦。那時候你在陳百七那裡訓練,天天射擊,有一次手都脫臼了,還找我來治療。”
齊樂人瘋狂地給呂醫生使眼色,可是呂醫生無知無覺地說完了,絲毫沒注意到一旁寧舟的臉色。
“那個……就一次而已,平常我很注意的,那次一不小心訓練過度,加上射擊姿勢不對,這才脫臼的。”齊樂人對寧舟解釋道。
寧舟看著他,好似要通過另一個人的軀殼看到他不算強壯的身體。
“注意身體。”寧舟說。
他總是不知道怎麼說話,說不出一句甜言蜜語,就連關心都很笨拙,可是和他傾心相愛的人卻能讀懂他。
“我知道,我只是想努力一點。”齊樂人說。
那時候,寧舟遠在地下蟻城,他除了拼命練習,還是拼命練習,只有這種高強度的訓練才能讓他克制住那份思念。幸運的是,他所付出的每一滴汗水,都在未來回報了他。如果那時候他忙著傷春悲秋,早在星際死亡真人秀的時候,他就已經永遠告別這個世界了。
呂醫生被這空氣里飄蕩著的狗糧餵到想吐,忍無可忍地敲了敲桌子:“接下來你們什麼打算?幹掉那個梅花K?”
“嗯,我已經托人去調查這個人了,接下來就是尋找機會,最好是暗殺,硬碰硬地決鬥,我們恐怕會吃虧,那個人實在很厲害,無論是冷兵器還是熱兵器都用的爐火純青,絕對不是我這樣速成突擊的。”齊樂人指了指自己受傷的右肩,齜了齜牙,他是右撇子,突擊練習槍法的時候重點也放在右手上,要是用左手射擊,命中要麼靠幸運,要麼靠信仰,這兩樣他都沒有,所以基本是廢了。
呂醫生感慨道:“沒想到我的‘隊友’這麼牛逼!我是不是又要躺贏了?”
齊樂人翻了個白眼:“你就這麼希望他把我們兩個都幹掉?”
“嘿嘿,不敢不敢。這樣吧,等你們幹掉了那個梅花K,我自動認輸,你把我一槍崩了吧,打得準的話大概不會很痛的。”呂醫生想像了一下那個場景,又哆嗦了一下,“哎呀,真的不會痛嗎?我好懷疑啊。”
齊樂人和他貧嘴:“哪能這麼占你便宜啊,我們要公平地來,不欺負你,我們一對一地決鬥好了,輸了的自己飲彈自盡。”
呂醫生立刻眼神死了:“這和我自己給自己一槍有什麼區別?”
“有,自己打自己,一般人下不去手。”齊樂人正色道。
呂醫生好奇地摸了摸齊樂人的手槍,拿起來掂量了一下,有點怕怕地放了回去:“算了算了,我膽子小,老怕疼了。”
“人固有一死,施主你可不能慫啊。”齊樂人說。
“慫了慫了!我認慫了!”呂醫生抱頭求饒,跑去廚房,“我給你們做飯啦,你們想吃什麼?”
“隨便!”
“沒有叫隨便的菜!”
“那來一桌滿漢全席吧。”
“滾啦!還是給你隨便做吧!”
齊樂人轉過臉給困惑的寧舟解釋什麼是滿漢全席,一邊說一邊笑,最後忍不住在他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廚房裡飄來飯菜的香味,窗外陽光明媚。
第一百一十三章 黑幫帝國(十四)
“老夥計,情況不妙啊。”朗姆紅著一雙眼睛,一看就是通宵的後遺症。
齊樂人慢條斯理地剪著雪茄,八風不動地回了一個字:“哦。”
朗姆抓狂:“戴維死了!死了!”
“嗯,我見過沒頭的戴維了。”齊樂人說。
朗姆都快被他氣笑了:“那群義大利佬已經準備開慶功宴了,就在這周日晚上!慶祝愛爾蘭幫全面潰敗!都是戴維那隻瘋狗招惹了市政廳,他難道不知道黑幫的第一要務是低調嗎?!”
“慶功宴地點在哪兒?”齊樂人抬頭問道。
朗姆沒好氣地反問:“難道你還想拿槍衝進去把他們全殺了嗎?還是你要告訴警察這群人都是手上命案累累的罪犯?別想了,他們‘乾淨’得很,沒有案底。”
“沒有誰是真正‘乾淨’的,就連剛出生的嬰兒也背負了原罪。”齊樂人慢吞吞地說著,心裡有了個打算。
朗姆把派對的地點告訴了齊樂人,懨懨地問道:“你現在有什麼打算?費克新市看來是待不下去了,我已經買好回愛爾蘭的船票了。”
“那個BOI的調查員,有什麼線索嗎?”齊樂人不答反問。
“別提了,我跟不上他,倒是查到了BOI派人到費克新市的原因,新市長的車輛爆炸人失蹤後,BOI覺得我們太高調了,準備來清理一下我們……都是戴維幹的好事!”朗姆鬱悶道。
“你當初也沒提出反對。”齊樂人說。
“嘖,我可不敢,那可是條瘋狗,自從路易斯入獄後他就成天發瘋,他要是沒死,派我們去劫獄都有可能。”朗姆沒好氣地說。
齊樂人困惑地皺了皺眉,試探性地引導著話題:“畢竟他們的關係不一般。”
朗姆立刻憋不住了:“我真的搞不懂戴維在想什麼,你看他倆,妞一個接著一個地換,私生子私生女一大堆,還帶著女人3P。據說有一次那妞沒見過世面,看到兩個正在搞她的男人搞了起來,當場就傻了。”
齊樂人也當場就傻了,還好過硬的演技掩飾了他此刻的不自然。
“每一種愛情都是病態的,因為它本來就是一種罪惡的疾病,當亞當和夏娃吃下禁果之前,他們可不懂得什麼是愛情。”齊樂人僵硬地笑了笑,有點兒哲學又有點兒玄學的話,很好地凸顯了他身上的那股又文藝又病態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