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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下午什麼安排?”齊樂人小聲問寧舟。
“可能要出外勤,調查幾個可疑地點。”寧舟說。
“嗯……我們就不知道了,大概是繼續審訊那群狂信徒吧。一個個都神神叨叨的,很難搞。”齊樂人皺著眉,他有理由懷疑這群人的精神狀況。
馬上就是黃昏之鄉建立日了,必須確保有一個良好的治安狀況,否則建立日那天,所有人都聚集在戶外,很容易出亂子,這也是為什麼最近審判所忙得腳不沾地,一邊籌備建立日慶典一邊還要加派人手處理這群猖獗的狂信徒。
午休還有一小時,寧舟帶著齊樂人在審判所的開放區域逛了一圈,倒是遇到了不少寧舟的舊識。
“看來你在審判所的人氣還挺高啊。”齊樂人笑道。
“……沒有,我不太來這裡。”寧舟說。
以前寧舟名義上是教廷在審判所派駐的特使,一般在教皇有特殊指令的時候才會來到黃昏之鄉。大部分的時間裡,寧舟還是在永無鄉中。教廷和審判所也不是從屬關係,而更像是一種合作。
持有領域的高手們,每一位都有自己的個性,領域更像是他們的私人地盤,龍蟻女王和毀滅魔王這種明確的從屬關係反倒不多見。不過也是,既然已經千辛萬苦走到了領域級,擁有自保能力,再去當另一個人的從屬,倒是一種自降身份了。
審判所和教廷的合作,很大一個原因是因為兩者有共同的敵人,而且先知本人的力量偏向於神聖力量,另外就是聖修女瑪利亞的影響了。先知受到瑪利亞的影響極深,所以連帶著對教廷也更有好感。
“不說這個了,再過幾天就是建立日了,那天你有空吧。”齊樂人假裝不經意地問道,悄然加速的心跳卻泄露了他此刻的緊張。
“……嗯。”
“聽說建立日那天,黃昏之鄉的夕陽會落下,變成一片星空,那一晚的煙火很漂亮,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好。”
“說起來,你的生日就是那一天啊。”
寧舟久久沒有回答,齊樂人又問:“怎麼了?”
“……沒什麼。那一天,很特別。”寧舟說。
“當然了,那是你的生日啊。”齊樂人笑著說道。
他已經計劃好了,以後那一天就是他們的求婚紀念日。建立日前一天有慶典,過了零點寧舟就是22周歲,放在現實世界也到法定婚齡了,簡直完美!然後一周後他們就舉行婚禮,陳百七都說她已經準備好了,只等他求婚成功。
對那一天的期待讓齊樂人每天起來都幹勁十足,一天天地劃著名日曆等日子,暗暗痛恨時間過得太慢,恨不得明天醒來就是建立日。
午休結束,齊樂人依依不捨地和寧舟告別,回到地下室找妙麗。
還沒走進門,大門就被猛地推開了,嚇得齊樂人條件反射連退幾步,匕首都拿在手上了。
“你這是幹嘛?”妙麗莫名其妙地看著戒備的齊樂人。
“沒事沒事,條件反射。”齊樂人訕笑著把匕首收了回去,站直了身問道,“怎麼了?有什麼線索嗎?”
“剛才有個狂信徒招供了,又找到一個秘密據點,說不定還有倖存者。”妙麗一邊走一邊說。
“太好了!那我們現在是去報告傅庭長?”齊樂人問。
“嗯,申請立刻出發營救。今天可能人手不夠,你下午沒事的話,一起去吧,自己小心點,注意保護自己的安全。”妙麗說。
“沒問題。”齊樂人一邊回答,一邊覺得有點怪。妙麗是不是不知道他現在的實力水平?
傅岳正在辦公室,聽了妙麗的匯報後立刻去調配人手,一行二十個人出發前往目的地。
“你怎麼也來了?”上了飛行器之後,齊樂人小聲問坐在他旁邊的寧舟。
“執行處只剩下我們這一隊沒出外勤了。”寧舟說。
齊樂人笑了笑,悄悄捏了捏他的手,靠在他的肩上休息。
前排的妙麗正在和傅岳說話:“看來傅庭長今晚又要加班了。”
傅岳苦笑了一下:“我已經習慣了。本來還想今天沒事的話,我就早點回家一趟,都三四天沒看到我老婆了,再不去哄哄,難道建立日那天還要我一個人去看煙火嗎?”
妙麗笑了笑:“你們每年都一起去看。”
“我和阿雪約好了,每年都要一起去看,一年也就一次,錯過就沒有了。”傅岳說。
妙麗沉吟了幾聲,緩緩道:“阿雪姐……已經有三個月了吧?”
傅岳嘆了口氣:“現在做手術已經有些晚了。”
“不如生下來吧。”妙麗說。
傅岳搖了搖頭:“不行,難道讓阿雪挺著肚子去做任務嗎?我們已經在這個世界四年了,她一個孕婦要通過強制任務太難了。”
“以前也有這樣的先例……”
“我知道是阿雪讓你來做說客的,可我不能讓她冒這個風險。”傅岳用力掐著自己的手心,又慢慢鬆開,留下幾個深深的月牙印記,“阿雪喜歡孩子,我又何嘗不是。我們結婚十多年一直沒懷上,在現實世界的時候醫生看了,藥也吃了,試管也做了,懷不上就是懷不上,本來我已經接受就這樣和她過完一輩子,誰知道天意弄人,來到這個世界後反而有了。”
傅岳的聲音里有一絲哽咽:“如果有選擇,我也想讓這個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可是我保護不了他們,就算孩子平安生下來了,我們又能陪他多久?三年五年?最多不過六七年吧。我就算死,也閉不上眼睛。”
妙麗沉默了。
“我怎麼忍心讓孩子一個人在這個世界裡長大啊……就算他運氣好,像茜茜一樣,遇到一個陳百七這樣的保護人,那又能保護他多久呢?”傅岳喃喃道。
“茜茜的父母……”妙麗不太確定地問道,“我倒是沒聽說過,只知道那孩子是她從地下蟻城帶回來的。”
“她是一對玩家夫婦的孩子,父母在她三四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她輾轉流落到了地下蟻城的下城區,後來被賣了。那時候陳百七正好在追蹤一起案子,在那裡臥底,解救了不少可憐的女人,還帶回了這個孩子。自己回來的時候開膛破肚奄奄一息,賠上了一條腿,還有大好前程……她的半領域就是那個時候破碎的。再詳細的我也不清楚了,她從來不多說自己的事情。”傅岳說道。
齊樂人一驚,小聲問寧舟:“陳百七的腿?”
寧舟反問:“你不知道?”
齊樂人愣了一會兒,他是陳百七親自訓練的,但真的沒注意到……不,他有注意到過。
復活之後他回到黃昏之鄉,再一次見到陳百七的時候,她剛好從高處一躍而下,但卻用單腳著地,當時他猜測這可能是某種技能卡。她雖然行走與常人無異,但是一旦需要快速移動的時候,卻不怎麼用跑的,而是用技能卡召喚會飛的獨角獸騎行。還有訓練的時候,他發現了陳百七連續跳躍的時候左腳不靈活,想利用這個弱點贏一次,卻被陳百七狠狠教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