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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張局讓我做的,我只是按照他的指示辦事。”他緩緩地吐出真相,我一把鬆開了抓住他的手,他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張局為什麼要你這麼做?”我用手捂住腹部來緩解疼痛,而卻不經意間皺起了眉頭。
“他說不能讓你知道真相,因為…因為其他四名警察全部都當場死亡了。”他此話一出,我的心突然一震,整個人都隨之顫動,此刻我感覺到了鋼筋刺破心臟的疼痛。
“打電話給張局!快點!打給他!”我咆哮著,若不是無力我此刻真想回到警局當面質問張局發生的一切,嘶吼驚動了窗外的鳥兒,連他們也啼叫著撲扇著翅膀逃離棲息的大樹。
“你先別激動,情緒過激的話會導致傷口撕裂的。”醫生離開了這個關有困獸的空間,我聽到躲在門外的他撥通了張局的電話。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盯著被刷得雪白的牆壁陷入了沉思:兇手為何要直接挑明是沖我而來,他這麼做到底是什麼目的,五年前的案子,對!五年前的案子,兇手說了這件事與五年前的案子有關,我儘量不讓腦子變得凌亂,思緒慢慢被記憶拉回了五年前,那一段恐怖的經歷,我至今無法忘懷。
夜黑得深沉,世界好像被誰按下了靜音鍵,安靜得出奇,月亮拉開了擋住他的雲,透過太陽的光,將自己的視野擴散得好遠好遠。
它不安分地鑽透了窗戶照在了教室的地面上,一道黑影如同鐘擺一般不斷擺動,時而出現在月亮的視線中,時而又躲進了黑暗,風想陪月亮去一探究竟,卻沒想到它看了一眼就嚇得不小心晃動了電扇。
電扇搖搖晃晃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一直在這個教室里不曾遠去,風將看到的一切告訴了月亮,月亮也不再好奇終於還是將雲蓋在了自己的身上,黑暗重新填滿的整個教室,透過風扇的聲音,可以聽到液體砸落在地面上的聲音。
——滴答滴答
“單崇醒醒…”我感覺到有人在劇烈地晃動著我的身體,我本能地推開他的手,但是卻不曾想蓋在身上的被子直接被扯掉了。
“搞什麼啊!”被別人打擾了享受睡眠是最糟糕的事情,我眯著眼睛也不知道罵的對象是誰,直到掀開了沉重的帘子,我才看清了眼前的人,正是周興,他正一臉焦急的站在我的床邊。
“興哥,現在才幾點啊?”我迷迷糊糊地開始穿衣服,“你昨晚起來上廁所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林江?”
“大哥啊!你半夜上廁所還看看室友有沒有被鬼抓走啊。”我剛抱怨完,隨後又反應過來,周興這麼問,那麼就表示林江不見了,“他人不見了?”
“現在才凌晨四點,而他就不見了,被子都亂著的,而且今天不是輪到他買早飯。”周興叫醒了所有熟睡著的室友。
“他昨天晚上還不是說身體難受早點睡的嗎?不應該這麼早起呀。”忠子從床上爬了下來,透過窗戶去看看操場上有沒有林江鍛鍊的身影,然而並沒有一個人在操場上。
“這事我不管,他肯定又出去瀟灑去了,這又不是一次兩次了。”說完黃成義把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腦袋繼續睡去,而賈強因為昨晚睡得太晚,依舊沒有醒。
“那我們三個去找找看吧。”我從床上一躍而下。
外面黑得透徹,只有道路兩旁的燈指引我們前行的方向,我和周興還有忠子各自裹了一件較厚的衣服就出了門,立秋的凌晨格外的冷,我就是想不明白了。
這種天氣照理說林江會是最後一個離開床的那個人,而今天卻不如往常,我們轉了整個校園,只有保衛室的燈依舊亮著,兩名保安在裡面打盹,監控顯示屏上全是模糊的畫面,最後我們尋上了老教學樓,這棟樓早已不做教學樓使用,廢棄的教室作為學生的休息室,人流量很少,所以連監控都沒有安,而正因為如此,也成為了無數小情侶的聖地。
這地方林江倒是常來,他總會來這裡找樂子,有時候還會順上我們幾個。
找遍了三層樓,我們都沒有任何發現,不過壞了一對小情侶的好事,我們直接不好意思地上了第四層樓。
“你們聽,好像有聲音。”忠子放慢了腳步,就連大口喘氣的我也被他這句話突然憋了回去,我細細去聽,電扇發出的聲音真的從不遠處傳來,我們躡手躡腳地緩緩靠近,卻被眼前的這一幕嚇住了,就連膽子最大的忠子此刻似乎也動不了腿。
“林江…”我嘴唇微微顫抖。
林江依靠繩子懸在了半空中,繩子的一頭呈一個三角狀系在電扇上,而另一端則套在林江的脖子上,他閉著眼睛好像是睡著了,充血的臉似乎隨時會迸發出鮮血,隨著風扇的轉動,他也隨之擺動,我不知道何來的勇氣,衝上前去試圖將他弄下來,而套在他脖子上的繩子牢牢地將他懸在空中。
燈突然全亮了,是周興打開的,我這才看清楚了一切,林江的腳被從腳踝處切斷擺在地上,而我抱著的正是他的大腿處,鮮血染紅了我的衣服,我看到了斷裂的白骨一股腦地坐在了地上,周興趕忙把我拉了起來,我不敢再去看他,只能聽到血從林江斷掉的腿上滴落下來,砸在血泊中泛起了漣漪,兩隻腳安靜得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