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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此刻的情景就如同菜場的熟食攤上被掛著燒烤的鴨子,但是我現在沒有那種胃口去聯想那種東西,一股噁心翻山倒海,我忍不住地吐了一地,周興打電話叫來了門衛,而我被忠子扶到了外面,我趴在走廊的矮牆上,眼睛時不時瞟向屋內。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陳忠表情非常難看,我還以為他無動於衷,面對這種事情也會很平靜,而沒想到他此刻的表情比我還恐懼,周興等來了門衛之後也走了出來,他沒有說話只是趴在我一旁。
迎面吹來的風,刺骨的寒冷,我體會到這種感覺似曾相識,當我得知這感覺的由來後,我感覺整個人不停在顫抖。
烏鴉從頭頂掠過,一直發出令人厭惡的叫聲,“烏鴉過去,必有人死去。”這句話是周興對我說過的話,我跟隨著烏鴉啼叫的聲音,嘴裡不斷地發出“來了…來了,我們躲不掉了。”
忠子和周興都奇怪的看著我,似乎是見了鬼。
☆、第四章 現場
突如其來的事件打破了原本寧靜的校園,在這個本該沉睡的時段,學校廢棄教學樓的四層樓圍滿了人,而在這群看熱鬧的人中,來了一群穿制服的警察,他們是保安傳呼而來的,為首的警察我認識,是我父親的一個朋友。
“李隊,死者為IT系大三學生林江,今年二十三歲,浙江人,從現場看很明顯是一場兇殺案,據死者室友透露死者凌晨四點三十二分被發現死於這間教室,當時他們其中一人叫單崇以為死者是自殺,想把他放下來。
結果發現死者被切斷的兩隻腳,腳從腳踝處切斷,從切割的痕跡來看,兇手是使用類似於西瓜刀的兇器直接剁下,但是現場沒有發現任何其他血跡,證明這不是第一現場,死者不是窒息而亡也不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死,這點我還要回到局裡才能得出準確信息。”隨同的法醫摘下了口罩,向李榮闡述,因為我們三個是現場第一發現者,所以我們被留下接受詢問,而他們所說的一切我聽得一清二楚。
“你叫什麼名字?”李隊走到了我們跟前,板著一副臉,氣氛馬上緊張了起來,我不斷發抖的手此時直冒冷汗。
“我叫單崇,今年二十二歲,法學系大三學生,浙江杭州人。”我掩蓋不住自己的緊張,乾脆將所有基本信息都告訴他,前所未有的緊張感使我繃緊了神經。
“法學系…”李榮默念了一句“是你們發現了死者?你們和死者的關係如何?為什麼早上四點你們會出現在這?”李榮的問題如同槍林彈雨一般襲來,將我射得千瘡百孔,我實在招架不住,就選擇逃避,我很想把筆仙的事情告訴他,但是這顯然是一個荒唐的藉口,在這種科學年代,誰還會迷信這類鬼,不過幸好有忠子出來替我擋子彈。
“我們是死者的室友,我們雖然不是一個系的,但是住在同一個寢室,所以關係比較好,早上我起床上廁所時發現林江床上沒人就感到奇怪,他昨晚明明說身體不舒服要早睡,所以我們排除了他出校鬼混的可能,那他要麼是去買早餐了要麼就是還在學校里,但是我們寢室有個制度輪流買飯,今天沒有輪到他,所以此種可能也被排除,最後我們就找遍了整個校園找到了這裡。”忠子看著我和周興難看的表情,他就把所有的擔子都扛到了自己的身上,明明發現林江不見的是周興,而李隊問話的是我。
李隊點了點頭,搞得我們雲裡霧裡“那是你動了屍體對吧。”他仰視三十度看著一米八三的我,我點頭表示回答,然後眼睛時不時瞟向被橫在地上的林江,他本來矮小的身體,失去了兩隻腳顯得更加的短小,而剛才充滿血的臉此刻已呈慘白狀,我看著一群警察將他抬上了車。
“好,我就問到這裡,你們可以走了。”李隊在校長的耳邊囑咐了什麼,然後就讓我們離開了,從教學樓中出來,我瞬間感覺凌晨的空氣是如此清新,只有傻得人還在現場看著熱鬧聞著血腥味。
我長呼了一口氣,似乎是將所有的壓抑和緊張排放到空氣中,任空氣將他們淡化,而忠子和周興遲遲沒有表情,看一下手上的表,現在才凌晨五點一刻,這麼短的時間,我卻感覺是過了一天的時光。
“太累了,我要回寢室睡一覺。”我揉了揉眼睛,我是真的累了,昨晚本來就晚睡,而早上又早早得被拉起來尋找林江,最後卻發現他離奇的死了,誰受得了這種身心上的折磨。
“那好吧,我出去散散心。”忠子用背影向我們揮了揮手,隨後我也告別了周興,兩人都很默契地沒有說任何的話。
不知為何,回寢室的這一段路上我卻感覺特別得長,似乎是腳步變得沉重了,艱難地推開了寢室的防盜門,我穿過了黃成義和小強的床。
沉默——
是此刻最好的方法。
“崇哥,我家矮子呢,還有周興和忠子都哪去了?”他咬著牙刷從廁所里出來了,原來他看我們遲遲沒有回來就想起床去找我們,而現在只回來我一個。
聽到他的問話,剛要爬上床的我駐了足,我不知道要怎麼和他道明真相,我知道他和林江的關係最好。
“喂,哥們你到底怎麼了,不會是被鬼附身了吧。”他提到了鬼附身,我的身體不自主地一抽搐,從床上退下來,背部撞擊到了另一側的床,發出的聲響吵醒了還在熟睡的小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