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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幸好我們都安全到了校,衝下的士給了司機一百塊錢沒有讓他找,我一邊跑一邊撥通了周興的電話。
“周興你在哪?”我跑步時連說話都變得斷斷續續,不知道是因為不安還是我真的累了。
“我在體育器材室,你快來吧。”周興似乎已經在那裡等我們,但是他始終不說發生了什麼事。
我和黃成義快速跑向體育器材室,但是一股不詳的預感如同海嘯一般地壓了過來,我們在逃還是在追。
我推開了體育器材的大門,眼前的一幕令我和黃成義都愣在了原地,管理器材的阿姨赤裸著全身,滿身是血,四肢被綁著呈“大”字狀懸在半空中。
而在一旁的還有一個人,雖然她已經看不清原來的樣子,但是我能從她的眼睛中看出她就是柳琳,柳琳全身遍體鱗傷,赤裸著身體,每處傷口都在溢著血,她似乎還沒有徹底失去知覺,她緩緩地抬起頭來。
我不知道為何,身體如同中了邪一般地向前移動,我想把她解下來,卻不料身後的大門突然關上了,黃成義猛地轉身去砸門。
“門被關上了。”黃成義無力地砸著門,但是於事無補。
“你們…快走。”我聽到柳琳用盡全身力量說出的話,我卻似乎靈魂出竅了一般沒有去理,只是呆呆地捧著她的臉蛋,看著她滿身是血的胴體。
“誰幹的!”我的憤怒壓過了我心中的悲傷,但是想用憤怒壓住的眼淚,卻還是止不住的流下來,面對這種事我真的無能為力,只能抱著柳琳的身體在那哭吼。
“是我乾的。”周興的聲音雖然清淡,但是卻迴蕩在這個狹小的器材室久久不能散去。
我驚愕地將目光緩緩看向周興,卻不料正好被他一拳打在了臉上,我一個踉蹌撞在了牆上,黃成義見狀已經呆的不能說出話來。
“怎麼?黃成義?黃大少爺?很不相信這個事實嗎?”周興狡黠地笑著,然後扔出了一把西瓜刀,上面沾染著血跡已經結了痂。
“你們平時不相信我,但這件你們不可能不信吧?”他揪著我的領子把我壓在牆上,我不知道為什麼此刻我的力氣完全用不出來,他猙獰的看著黃成義,黃成義還不能接受這一切呆呆地站在那裡眼睛出了神。
“幹嘛這幅傻得表情,來來來,我給你看幾個視頻哈哈。”周興攬著我強拖著走向黃成義,他掏出手機點開視頻給我們看,畫面中的周興拿著西瓜刀對著躺在桌子上的賈強,然後一刀砍了下去,緊接著又是一刀,直到雙腳脫離了小腿。
“怎麼樣,是不是很刺激。”周興說著,他笑起來的聲音是如此難聽。
“還有陳忠剝皮的視頻,還有賈強跳樓的視頻,你們要不要看?”他瘋著把手機貼到了我的臉上,然後又把手機貼在了黃成義的臉上“你要不要看?”
“周興,你瘋了…”我無力地道,有一股難聞的問道刺激著嗅覺。
“我瘋了?我瘋了嗎?我覺得你們才瘋了!”周興跺著腳大力度地甩著手臂。
“我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我們一直當你是好哥們,你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黃成義站在那裡一動不敢動,額頭的汗大顆大顆地往下冒。
“對,你們不會懷疑我,你們什麼時候信任過我,什麼時候當我是你們的朋友過!別他媽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我覺得噁心。”他失去理智地站在房間的中央,似乎在享受著血腥味和怪味混雜的嗅覺感受。
他漸漸恢復了平靜,表情漸漸變得悲傷,似乎在回憶著什麼事情。
“三年前,我好不容易從鎮上的高中考上了這所大學,我以為我終於擺脫了農村生活,我滿懷希望地開始了我的嶄新人生,我認識了你們,你們是我在城市裡最好的朋友,但是你們明知道我是農村人,為什麼還要時不時地說道農村人傻,就連講笑話都要用農村人為例,這憑什麼?”周興一臉可憐,似乎在尋求我們的回答。
“這只是我們無意間的玩笑話,我們一直把你當朋友。”我淡淡地說道。
“朋友?這種狗屁朋友?如果你們真的當我是朋友的話就會去在意我的感受,那樣的話還怎麼會有無意間的玩笑話這種可笑的措詞?”周興趴在地上大笑著,但是眼淚卻砸在了地上,濺起的灰塵四處飄散。
“黃成義,我最恨的就是你,你家很有錢,是富二代我懂,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一個月的生活費只有六百塊錢,你還要拉著我去KTV酒吧,說什麼帶農村人見見世面,是不是在侮辱我?
你天生咬著金鑰匙出生,擁有強大的家庭背景,而我呢,我一個人要扛起全家的擔子,我每個月打工的錢,都要寄回家去供我弟弟治病,那天我帶弟弟來城裡玩,我沒告訴你那是我弟弟,你還記得當時你說了什麼話嗎?”周興仰視著黃成義,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的他眼神是如此的恐怖。
“這種傻子,為什麼他的父母當時會把他生下來。”聽到周興緩緩說出的這句話,似乎像是扯掉了黃成義身上的發條,他呆傻的跪倒在地上。
李榮接到了周興的報警電話,火速往學校趕,但是這一段熟悉的路程卻是如此的漫長,悠遠飄蕩的警笛聲響徹了整個天際,奏響了死亡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