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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雯突然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孩子不是凌江和何詩琪的孩子!她認為父母不會那麼重地扇兒子的耳光,以至於讓隔壁鄰居都能聽見。再者說,一般五六歲的兒女受了父母的責打會怎樣?會更加強烈的哭泣,而不是驟然停止。這說明什麼?很可能說明隔壁的小孩兒長期受到這樣的、來自於成人的高壓生活和非人虐待,以至於他敢怒不敢言,年齡過小就養成了一旦遭遇打罵就立刻停止哭泣的“本領”。
那麼假設她猜對了,這小孩不是凌江跟何詩琪的,那麼這孩子又是哪兒來的?親戚朋友的孩子?更加不可能!對待親戚朋友的孩子只會是比自家小孩兒更客氣友好,又怎麼可能動輒打罵?小孩兒又怎麼會在這裡長住?又怎麼可能把孩子鎖在房間裡,特地派一個人盯著,不讓他出來?
那麼,把這一切情況都排除之後,就只剩下了一種可能:這孩子是凌江和何詩琪拐賣來的!
蘇靜雯哆哆嗦嗦地在心裡打了個寒噤。
雖然她不願意這麼去想,也不敢這麼去想,可這卻是唯一一個能解釋所有問題的答案:蘇靜雯來住的第二天去送餃子,凌江故意擋在門口不讓她往裡面看;錄像里孩子想往外跑,可何詩琪卻把他拽回了房間;房東歐陽先生和李海洋都聲稱這層樓只有他們六個人(其實蘇靜雯懷疑李海洋是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的,因為從第一天的錄像里可以看出,凌江夫婦吵架的時候他也趴在門上偷聽,還有二號房的莫墨,很可能也知道),但不管有多少人猜到了或者發現了,有一個情況是顯而易見的,那就是凌江夫婦在故意藏著這個孩子!那麼他們為什麼要藏著孩子呢?只能說明這孩子來路不明!
還有,何詩琪和凌江的吵架,何詩琪說“把錢拿出來”,這就說明他們夫妻之間有經濟糾紛,什麼樣的經濟糾紛?有沒有可能是拐賣孩子的“贓款”?
最後,這孩子明顯營養不良,每天用劣質奶粉充飢,那也就是說凌江夫妻對他並不好,如果是自己的孩子會讓他那樣嗎?可如果是拐來的孩子,他們只想賣個好價錢,好不好當然無所謂!
這是蘇靜雯能想到的唯一解釋!!那麼,下面她又該怎麼辦?蘇靜雯糾結了。
報警還是告訴房東?
可這一切只是她看了點錄像的猜測而已!萬一不是她想的那樣呢?如果報警或者告訴房東了,他們問她是怎麼發現的,她又該怎麼說?把錄像拿給他們看嗎?可她又為什麼要偷偷安裝攝像頭呢?
退一萬步講,如果她的猜測是正確的,她不介意告訴警察一切,包括自己安裝攝像頭的目的,因為這對於救一個孩子來說是值得的。但萬一不是的話,她這又簡直是沒事找事,還把自己搞得一身髒!
蘇靜雯還是糾結。這個時候她突然對自己的內衣事件提不起一分興趣了,因為在她看來,如果她的推測正確,小孩兒的事情簡直比她內衣的事情重要一萬倍!她下個月就搬家了,“內衣兇手”抓不抓得著都只關乎她心中的疑問而已。可這小孩如果被賣了,那就是一個兒童一生的事情。
最後她決定,靜觀其變!如果有一天找到了“小孩是被拐賣的”確切證據,她將會毫不猶豫地報警,而在此之前,她將留在此地觀察下去,哪怕到了下個月馬然催她搬家,她也不會走。
就這樣,好奇而又正義感十足的蘇靜雯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之後,靜雯在這種夾雜著興奮和恐懼的狀態下耗了整整一夜。
作者有話要說:
☆、空中的城堡
星期五。
不知不覺中又進入了一個周末的尾聲,其實星期五是一周之中最讓人開心的日子,因為周末就在眼前,這種“唾手可得”的希望足以支撐你快樂一整天,迎接周末的到來;而真正到了周六或周日的時候,往往倒發現之前的期盼太過美好,假期並不如期望中的那麼開心。
然而,就在這麼個本來可以好好放鬆放鬆的日子裡,蘇靜雯卻陷入了透支智商和邏輯的怪圈。
自從昨晚在錄像中看見那個矮小的身影、削瘦的身形、慘白的臉色、對外面的嚮往和被何詩琪硬拉進房間的情景,這一幕便深深印入了她的腦海,一直在盤旋盤旋,揮之不去。
又自從昨晚進一步推測這個小孩兒八成是凌江和何詩琪拐賣來的之後,靜雯就更加認為自己應該做點什麼,意義和責任都很重大。
所以一下班,她就迫不及待地趕回了家,並不是為了享受周末帶給她的喜悅,而實在是因為她受不了有一個疑問一直在拷打著自己的神經,她必須找出真相,要不然會瘋。
今晚馬然回來的很早,正在家做晚飯,看見蘇靜雯風塵僕僕推開門的模樣,抬頭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靜雯欲言又止。昨天夜裡當她萬分害怕的時候,她特別希望馬然從天而降繼而可以跟她一起分析分析,可是現在她卻又不想把這件事告訴馬然了,似乎在她心底深處有一種東西促使她一個人把答案找到。
“沒什麼。”靜雯淡淡地說,嘴上說的和心裡想的完全不是一碼事,“我們也別整天糾結於這個流氓了,能找到就找到,找不到就算了。今晚我來做飯吧,你等著吃就行了。”
蘇靜雯不由分說搶過鍋碗瓢盆;馬然在一邊詫異地看著她,這實在不像她的個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