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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東西?”張晨絕望地望著尖刺刺向自己的胸口,這是夢魘嗎?溫柔的妻子要和自己離婚,嬌媚的情人成了怪物,還有什麼比這更加可怕?自己又能怪誰?
“等等……”一雙手憑空出現,夾住了塗樓舌頭上的尖刺,是葉玖。
張晨驚懼地望著葉玖,一瞬間明白了這個女人為什麼告訴自己“非禮勿動”,原來這個女人也是個怪物。她來做什麼?想要分食自己嗎?張晨又悔又怕,自己……怎麼招惹了這些怪物?
塗樓收回舌頭,不滿地望著葉玖:“真多事啊。”
“你不是說不會被人發現嗎?如果這人死了,肯定有人發現。”葉玖也不滿地望著塗樓。
“呵,死個把人有什麼關係?心臟病死的人天天都有。”塗樓滿不在乎地說,“何況像他這樣負心的男人,活著也很討厭,不如讓我把他當點心了。”
葉玖想了想:“啊,原本是沒有關係,只是……”
“你們認識?”塗樓看看葉玖,又看看張晨,“呵,這樣垃圾的男人,你還護著他。”
葉玖厭惡地看了一眼張晨,張晨眼裡充滿了乞求。
“才不,我只是不希望一個可愛的小女孩沒了爸爸。”
“還說不心疼人類?”塗樓嘲笑葉玖,然後踢了一腳張晨,“他是自尋死路,原本我吸人精華,並不想要人性命,只是他剛剛被妻子發現,就來找我,還敢踢我的門,簡直是不可饒恕。”
“你怎麼這樣討厭……”話沒說完,葉玖掩住了自己的嘴,她看到塗樓眼裡流出了濃濃的殺意,“啊,我什麼都沒說。”大約,塗樓也曾經遭遇背叛吧?難怪天下壞人那麼多,她卻獨選負心人,自己可犯不著為了一個負心的男人和她打一架。
“不如這樣,我們把他的生死交給她的妻子?”想了想,葉玖提議,“如果他的妻子不肯原諒他,那就由你處置?”
“讓他妻子決定他的生死?”塗樓沉默片刻,“這倒有點意思,那麼就這樣吧。”
醫院裡,張晨躺在病床上,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彈。
葉玖微笑著坐在一邊:“你老婆馬上來了,你就等著吧。”
疼痛、恐懼、後悔、絕望,張晨的心裡似乎被一萬隻螞蟻在啃咬,尖尖碎碎地疼,全身都是冷汗,自己是自作自受啊。
在被送進醫院之前,塗樓還是將舌頭上的尖刺伸進了自己的心臟,而葉玖也不再阻止,只在自己將要暈過去之前說:“夠了夠了,再吸沒誰能救活他了。”
強忍著痛,張晨緊張地盯著大門,一會兒,妻子林培帶著亦亦就出現在了門外。
我錯了,真的錯了,救我,我不想死……張晨望著妻子和女兒,又愧又悔,淚水不斷湧出眼眶,轉念,又覺得自己是個混蛋,出軌不算,招惹的還是怪物,真希望妻子和女兒能遠遠離開,不要和葉玖、塗樓碰面,她們要是有什麼危險,自己就是死一百次也不夠啊。對不起了,老婆,對不起了,女兒,如果還有機會,我決不再辜負你們……
“什麼?心臟病發,不能說話,不能動彈?不確定能撐幾天?”聽完醫生的病情介紹,林培忍著心痛,對葉玖說,“謝謝你,不是你在大街上遇到他,可能他都……”
葉玖回頭望向張晨,眨眨眼睛,意味深長地對林培說:“我只是送他到醫院,他能不能活下來,還得靠他自己和你了……”
林培也望向張晨,這個負心的男人淚流滿面地盯著自己和女兒,滿眼的眷戀、滿眼的愧疚、滿眼的乞求、滿眼的哀傷、滿眼的恐懼……看上去那樣的衰弱和可憐。
林培一時百感交集,這樣沒責任心的男人,原本打算離他而去,原本打算永不原諒的,也已經告之了雙方的父母,可是現在他卻生死懸於一線,自己該怎麼辦?
遠遠的,誰的手機鈴聲響起:
人人想過好光陰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有幾對好夫妻呀
有幾個好家庭
人人想過好光陰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有的是沒金錢呀有的是沒感情
無錢有感情窮呀窮開心
有錢沒感情富喲富傷心
難得有錢又有情
有的是飽暖又思淫
把好好的家庭攪的不太平
……
(第四部完)
初次擁抱
初次擁抱 1
序
某年某月,夜。
深山中的小溪邊,眉目如畫的白衣女子盤膝坐在一塊大石上,屏息閉目。
不遠處紅光一閃,女子睜眼:“姐姐,來了?”
話音未落,大石前站定了一名紅衣女子,同樣的眉目如畫,卻更加艷麗。良久,一聲嘆息:“你決定了?”
“嗯。”女子低低地答,眉宇眼間卻帶了笑意。
紅衣女子也低低地說:“何必呢?”卻又仿佛是說給自己聽的,因為明知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肯聽了。
白衣女子伸出右手,在左手心上寫了幾個字,然後攥成拳:“姐姐幫我。”
紅衣女子默然片刻,也伸手去握住女子的手,一紅一白兩道流光縈繞著兩人白玉一般的手臂。白衣女子想說什麼,卻什麼都沒說,低低地嘆口氣,張口,吐出一顆晶瑩如星的白珠,白珠在半空急速旋轉,化為一團燃燒的火焰,璀璨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