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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四哥靠在沙發上發呆。劉測消失得十分徹底,自己問了很多和他有關的人,都沒有任何消息,難道真的死了?他死也就算了,還要留下個嬰靈搗亂。而那個朋友介紹,約了下午見面的鄒衛大師,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真材實料。
一晃就到了三點,四哥看看時間,交待幾個手下,把趙炎娜也關起來,然後就出門了。
開著車,繞了半個三杳市,到了南郊,再一路找過去,就找到了朋友電話里形容的民房,也是鄒衛大師的住宅。
四哥停好車,敲門,開門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找我師傅是嗎?進來吧。”
進門,屋裡正中擺著香爐,牆壁上掛滿了神像。四哥跟著女孩子拐進了右側的一個房間,房間的擺設十分簡單,一張桌子,桌子的兩邊都擺著椅子,靠牆有兩個柜子,上面擺著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有桃木劍,有佛珠串,有煤油燈,有羅盤……
一個穿著土氣,四十來歲的男人,正站在一個柜子前,摸著桃木劍,似乎在想些什麼。
“師傅,他來了。”女孩子把四哥引進門,就出去了。
男人回過頭來,面容十分滄桑:“鄭先生是吧?我是鄒衛。”
他就是鄒衛?雖然外表不怎麼樣,但是人不可貌相,說不定他就有能耐。四哥從懷中掏出一個大大的紅包,放在桌面上:“我姓鄭,排行老四,你叫我老四就行了。”
鄒衛瞟了一眼紅包,臉上掠過一絲笑意:“這幾天我本來不見外客,張董又一直推薦你,既然見面了,也是緣份。請坐,看看我能幫到你什麼……”
兩人在椅子上坐定,鄒衛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四哥:“我看你面白如玉,斯斯文文,命相挺好……”
四哥臉上帶著微笑,聽著鄒衛說些奉承的話,心裡隱隱有些不耐。雖然鄒衛說得很準,比如四哥要結兩次婚,比如他是走偏門賺錢……只是如果鄒衛認識張董的話,從張董口中知道四哥的這些情況,也並不困難。
在鄒衛講完面相,再要八字的時候,四哥再掏出一個紅包:“算命看相,這些都不用了。我想問一下鄒大師,能不能驅邪?”
“驅邪?”鄒衛看看桌上的紅包,再看看四哥,眼睛裡一時精光四射,“看你身上,似乎有一件很厲害的辟邪之物,邪魅根本不能入侵,你還要驅什麼邪?”
畸胎 9
四哥不自覺地摸了摸佛珠手鍊:“我的工人,有七八個因為撞邪而發高燒,還有兩個昏迷不醒。我這次來,就是想請鄒大師幫他們驅邪……”
鄒衛一時沒有出聲,垂著眼皮,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地敲擊,似乎在考慮什麼。
“至於驅邪的費用嘛,好商量。”四哥觀察著鄒衛的臉色。
對於真正懷有異能的術士,四哥從來都不吝嗇,而現在的他,更是迫切地需要另一個“劉測”。眼前的鄒衛,會是嗎?
鄒衛一直皺著眉頭在權衡,這個叫鄭老四的,似乎是捨得花大價錢的,錢,總是沒人會嫌多的,而雖然自己這幾天也有危險……
想了半天,鄒衛有了決定,眯著眼睛不經意地瞄向窗外:“你來這裡,是為了幫別人驅邪,那我是應該幫你。但是驅邪和算命是不一樣的,驅邪是有危險的……”
說著話,鄒衛的眼裡露出一絲恐懼,似乎從窗外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站起來,把紅包扔回四哥的身上,“你走吧,我不能幫你驅邪了。”
“鄒大師……”四哥不由一愣,正想問為什麼。
鄒衛不理,扯著嗓子叫:“文子、彬彬,送客……”叫的時候,連聲音都有些發顫。
“沒事,我自己走。”四哥反應過來,心裡一陣失望,這所謂的大師自己都是一副快要中邪的樣子,看也來沒什麼料,收了紅包正想走。
鄒衛的身子開始發抖,突然上前扯住了他的袖子,滿是皺紋的臉上,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可憐巴巴地望著他:“等等,老……四哥,把你的護身符讓給我吧?我出錢,多少錢都出……”
有沒搞錯?四哥不由皺起了眉頭:“你不是大師嗎?要我的護身符幹嘛!”
剛才開門的女孩子和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聞聲趕來,見狀,也拖住了四哥的另一隻手臂。
“你們幹什麼?”四哥臉色變得陰沉,這次來,原本是想請大師驅邪,卻沒想到這所謂的大師不但不幫他,還想要劉測送他的佛珠手鍊。
鄒衛忙不迭地縮手,衝著兩個徒弟擠眼睛:“放手放手,你們先出去。”再轉身對四哥說:“是我太心急了。四哥,您先坐,我知道您要我驅什麼邪了,我們從頭說起。”
再回到座位上,鄒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聲音還是有點發抖:“四哥,你一定覺得我沒有真本事吧?”
四哥不置可否地看著鄒衛,張董怎麼給自己推薦了這樣的“人才”?
鄒衛勉強笑著:“我還是有點本事的,一般的小鬼小怪,也能收幾個。不過,就算我有本事,被那種嬰靈纏上,還是死路一條……”
“嬰靈?”四哥一驚,自己什麼都沒說,這老頭居然知道自己是被嬰靈纏上了。
鄒衛慢慢鎮定下來:“呵呵,吃驚了吧?昨天我就覺得不太對勁,準備閉門謝客。誰知張董一定要我見你。沒想到,你居然也是因為它……唉,這一見,就躲不過了。纏上你的嬰靈,很快也會纏上我……”嘆了一口氣,鄒衛繼續說,“這嬰靈的來歷,我倒是知道。不過你得明白地告訴我,你是怎麼惹上他的,不然我們都會死得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