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張晨也跟著進了房間,和林培相處10多年,他知道她的個性,平時的確很溫和,但是一旦認了死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今天她犯了什麼脾氣?自己哪裡惹了她?難道她發現了什麼?
亦亦已經自己坐了起來,看到了爸爸:“爸爸,今天媽媽生病了,亦亦照顧媽媽了。”
生病?張晨鬆了一口氣,親了親亦亦:“亦亦真乖。”然後轉身抱住林培:“老婆,對不起,你生病了我還加班,沒有照顧你,別生氣了,我明天陪你去醫院?”
林培側身滑開,她不自覺地開始牴觸張晨的擁抱,心裡總是那幕張晨和別的女人手挽手,親密交談的畫面。
亦亦本來笑嘻嘻地等待誇獎,在張晨親她的瞬間,小臉一下變得煞白,愣了半晌,“哇”地一聲哭著撲進林培的懷裡,似乎剛才親她的不是爸爸,而是一個可怕的惡魔。
“亦亦怎麼了?不哭啊,乖!”林培有些迷糊地抱著女兒,剛才還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張晨也糊塗了,湊過去想要抱女兒:“是爸爸,是爸爸,亦亦不哭。”
亦亦被張晨的雙手碰到,哭得更加厲害,邊哭邊躲:“你不是爸爸,你不是爸爸,你是妖怪!”
負心 3
亦亦病了,渾身發燙,也真正被驚嚇了,整夜死死抱著林培不肯睡覺,並且比林培還要抗拒張晨。
只要張晨在,亦亦就會大哭大鬧,嘴裡念叨著:“你是妖怪,不是爸爸!”然後哭著問張晨要真正的爸爸。
天一亮,曉希就打電話跟老闆葉玖請了假,陪著林培把亦亦送進了醫院。
“39度,高燒,要住院。”門診的醫生看了看體溫計後說。
“醫生,孩子現在很害怕他爸爸,說他爸爸是妖怪,不會有問題吧?”一夜未眠,林培又是為亦亦身體擔心,又是為張晨的事件難過,兩隻眼睛凹了下去,兩頰消瘦了許多,顯得十分憔悴。
“可能孩子高燒燒出幻覺了,或者爸爸平時很嚴厲,沒有什麼關係,退燒就好了。”醫生溫和地說。
辦好了住院手續,張晨也請了假趕到醫院。
亦亦緊貼著媽媽,怎麼也不肯讓張晨靠近,張晨一靠近,她就放聲大哭。
張晨只能遠遠地站在門邊:“亦亦,是爸爸啊。”
“你不是爸爸,你是妖怪,爸爸親亦亦,亦亦不疼,妖怪親亦亦,是要吃了亦亦。”亦亦躲在媽媽的懷裡,警惕地看著那個自稱爸爸的“妖怪”。
“爸爸怎麼是妖怪呢?你這孩子。”又急又累又擔心,張晨有些煩躁了。
“亦亦為什麼說爸爸要吃了亦亦呢?”林培也十分不解,抱緊亦亦問。
“不是爸爸吃亦亦,是妖怪,他親亦亦的時候,亦亦好疼,亦亦還看到他全身都是紅紅的血,他肯定是把先爸爸吃了……”說著,亦亦又哭了起來。
張晨有些無奈,對林培說:“這都什麼跟什麼?醫生說是幻覺,是吧?我只請半天假,你昨天身體也不舒服,曉希幫我們照顧一下亦亦,我現在陪你去看醫生。”
“不用。”林培冷淡地說,她是心病,心裡難過,去看什麼醫生?就算去看心理醫生,也不要他陪著。
下午回到公司,張晨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是愛妻子和女兒的,就算現在他在外面也有了女人,那也只是生活的另一種激情。
5年的婚姻生活,讓他在面對妻子時,已經不再有心動的感覺,妻子對於他,就像是一杯白開水,不可或缺也平淡無奇。曾經,他也不想背叛婚姻,只是到底還是沒能經受住誘惑。
剛剛升上經理不久,同事和下屬們一定逼著他請客去酒巴喝酒,就在那晚,他遇到了她。
一到酒巴,同事們就紅酒、洋酒、啤酒一起上來敬他,金樽酒滿,意氣風發,當他喝完幾輪,醉眼朦朧地環顧四周的時候,遠處巴台上一個清冷卻嫵媚的身影,吸引了他的視線。
酒巴燈光昏暗而曖昧,舞台上有人在跳著街舞,那名女子端了一杯果汁遙遙望向舞台,齊腰的捲髮隨意披散在純白的衣裙上,在五光十色的酒巴里像是一朵盛開的雪蓮花。
一個人在酒巴喝果汁?他不自覺地就望定了女子,而女子也像感覺到他的視線,也回望過來,向他微微一笑,那種悸動的感覺,只有和林培初識時才有過,酒不醉人人自醉,張晨淪陷在那一笑里。
不久,這個名叫塗樓的美女,成了他的情人。
開始,他還小心翼翼,生怕林培發現蛛絲馬跡,可是林培對他真的太信任了,再晚回家,她也只是說:“加班也要注意身體啊,錢要賺,身體更加重要呢。”
妻子的體貼讓他有些愧疚,但是對塗樓的迷戀遠遠超越了愧疚,一天不見塗樓,他心裡就十分難受。於是他更頻繁地尋找各種不回家的藉口,出差、加班、應酬,幾乎每天都要和塗樓約會。
他從來沒想過妻子會發現自己的事情,總以為自己天衣無縫。昨天晚上妻子出人意料地問他是不是真的在加班時,正和塗樓一起的他不由有些心虛,害怕妻子再追問下去,他搶先責怪妻子的不信任,然後掛掉了電話。
雖然心虛,他其實並不以為妻子會發現什麼,有亦亦的牽絆,林培很難出入自己所在的地方,而他每次選擇約會的地方都離家很遠。
只是林培昨天晚上也太反常了,先是電話追問,接著當他晚上1點回家時,迎接他的竟然是冰冷的空屋,而以前就算生病,自己沒陪她,通常也只是被稍微埋怨幾句,不至於一聲不響地離開家。而寶貝女兒亦亦更是奇怪,非要說自己是妖怪。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