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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警衛員,或許也只是幾位村民組成的,手上有獵槍之類的武器吧。
俗話說山高皇帝遠,白家村離M市足足有一兩個小時的車程,在這麼個了無人跡的地方,挖個坑把屍體一埋也不會被發現。
“為什麼那麼被定位禁區啊?”
龍飛宇的氣焰消了很多,唯唯諾諾的。
“不許談論這個話題!”村長嚴厲地呵斥著,用眼神瞟了一眼白天,應當是對他剛剛跟我們作出的解釋有所不滿。
白天不敢忤逆地低下頭,起身走到了村長那邊。
這時開始有三三兩兩的村民離開了篝火,伸懶腰,打哈欠地往村子裡走去。我老聽人說農村人都很早睡,果不其然,看來做農活是挺累人的。
與此同時,村長也開口表示今晚的晚宴結束了,並說在十點之前,我們還是可以在村子裡逛逛的,但十點之前必須回屋。
龍飛宇率先起身離去。
而我抱著白澤與妲己迅速地從即將熄滅的篝火邊走過,火已經不再噼噼啪啪響了,但不時的還發出紫紅色光亮。
我們在人群後面徘徊著,希望能和白天搭上話。
我發現他在前面和幾位跟他年紀差不多的同齡人聊天,白天至少比他們高出一個頭。
“白天!”我叫著。
然而當我們從人群中擠過去時,白天已經不見了。
“他可能回去了吧。”妲己猜測著。
“這村子有點怪,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這裡,去百興鎮。”見四下無人,白澤低聲道,“雖然我也不大喜歡龍飛宇,但他至少和我們站在同一陣線。妲己,你待會去提醒他一下,讓他明早也跟著我們一起走。”
“嗯,他應該會聽妲己的話。”我看妲己有些不願,解釋道,“如果我去說,他估摸著會意氣用事,偏要留在這。”
“好吧,其實我也感覺有些不自在,期望這一夜能安然度過。”
妲己蹙著秀眉,略有不安,一雙美眸中泛著焦灼與擔憂。
“但願如此,假若出什麼意外的話,這些村民們會知道惹壞我們的後果將有多麼嚴重。”我儘量用溫和的聲音安慰著妲己。
我們拐了個彎,向我們的屋子而去。
突然間,我們聽到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咆哮聲,我們同時停住了腳步。
這叫聲著實令人心悸,猶如受傷的野獸在某哞叫,但又更像是人的聲音。
我凝神細聽片刻。
我百分百確定,這是一個人的叫聲。
一個男人。
刺耳的咆哮聲劃破寂靜的夜空,在我們的頭頂迴蕩。
“這叫聲。”妲己悄悄說道,“好像是從……禁區那裡傳來的!”
那裡不是沒人嗎?
☆、第三章 床上的蛇
我們回到屋子的同時,又一聲哞叫從禁區傳來,更長,更撕心裂肺,隨之戛然而止,像是突然間被人捏住了喉嚨。
“你聽到了麼?”我問。
“聽……聽到了,那是什麼?”
龍飛宇坐在床上倚著牆,蜷縮起身子抖如篩糠。
如果現在沒那麼悶熱,我認為他肯定會用被褥將整個人包住,把頭深深地埋進雙腿間。
曾幾何時,我也和他一樣,是個軟弱的膽小鬼。
每當走在寂若無人的巷道內,稍有一個風吹草動,我都會驚懼地舉目四顧,甚至把自己的影子當作鬼影。
洗臉的時候不論眼睛多麼痛,我都不會閉眼,因為我怕下一秒睜眼時,鏡子中會多出一個“人”。
我怕鬼,卻很喜歡看鬼片,以至於在睡覺的時候我總得將自己完全藏進被子中,不讓身體的任何一處裸露在外。
腦子裡時刻臆想著,我的枕邊、床邊、床底會不會多出一個“人”?
我的恐懼來源於未知,直到遇上白澤他們之後才有所改變。
首先,我知道了我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皆是有概率發生的。
其次,有白澤的陪伴,這些事件的發生概率將會降至為零,即便白澤不在身邊,我也能用古書將它們一網打盡。
這便是我如今最大的轉變。
我敢直視它們。
我有底氣。
那叫聲,來自於一個活生生的人,當然,或許他這一秒已然遭遇不測。
不過我敢斷定,他必然飽受著慘不忍言的折磨,否則他不會發出這般痛不欲生的叫喊。
是鬼嗎?
顯然不是,看這怪誕的村子再聯想禁區下有所謂的警衛員把守便知。
他們供奉著一個殺人魔。
而這個殺人魔在豢養他們。
縱觀古今,人類之間的自相殘殺從未停止,更別提那些變態殺人魔的瘋狂屠戮。
在我們離去之後,將這裡的情況稍稍透露給單承澤,他許是能因此升職吧。
至於現在?
請問我是個富有正義且滿腔熱血的好市民嗎?
假若在網絡論壇上,我是。
但在現實中,我和大多數人一樣的自私。當下的唯一抉擇就是予以不理,走為上策,將後續的事交給警方處理。
妲己是這麼想,白澤也抱有同樣的看法。
至於龍飛宇,如果他知道實情後,可能在大半夜的時候便驅車逃離這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