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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媽!別擋路!”
“救命!”
“後面的車廂斷了!”
☆、第五章 動車事故
我最先反應過來,因為我早有心理準備,於是我扯過最近的張陽便要往前面的車廂跑。
“跑!”
此話一出,車廂里登時像炸開了鍋似,一個個都爭相恐慌地往前頭跑。
當我們跑到前面的車廂後,張陽急道:“陳希和班長還在後面!”
我們連忙停下腳步,穩住身形往後一看,密密麻麻的乘客接連往外簇擁著,還有爬座椅的,喧雜無比,有叫罵、有哭喊求救。
“張陽,抓穩陳希!”
忽聽人群中傳出班長的喝聲,隨後陳希被一把推了出來。
張陽伸手從人群中拉住陳希,以防她被人群擠倒,又向後頭喊道:“班長快點!”
“吱——”
我們這節車廂忽而開始發出刺耳的剎車音,伴隨著金屬刮擦和撕裂的聲音,人們驚叫呼喊,巨大的慣性和衝擊力使得許多的乘客摔倒在地。
“來不及了,走!”
驀地一陣狂風襲面,我毅然抓住張陽的臂膀便跟著人群向前跑去。
簡短截說,從車廂斷裂開始,直到我們逃至安全的車廂,不過發生在彈指之間而已。
我們三人雖是倖免於難,但最後的四節車廂盡皆側翻落橋,場面觸目心驚、死傷慘重,包括班長在內。
動車堪堪停在橋頭,我們站在車廂的斷裂處,望著橋下的車廂驚恐未定。
在我們的身旁,也站著許多倖存的乘客,但沒有一個人開口,只是偶爾能聽到一兩聲的啜泣。
甚至有些人驚疑不定地看著我,他們都是剛剛跟我一個車廂的。
“為什麼班長不跟你一起出來?”
張陽沒有指責陳希的意思,因為很顯然是班長將她推出來的。
陳希輕咬下唇,肩膀禁不住的顫動,小巧挺拔的鼻子發出微弱的抽泣聲,道:“他回頭救那個非主流去了……”
聞言,我喉嚨一陣發乾,眼淚不能遏止地往外流,隨後從胸腔里發出一陣低沉的、像山谷里的回音一樣的哭聲。
“傻逼……”
張陽抱著頭,眼淚從他的眼眶湧出,沿著兩側的臉頰直流而下。他拿手試著擦了擦,淚水卻如決堤一般無法阻隔,流過脖子、流過胸口。
“因為我他們才死的……”
我抽噎著。
“就是你!”曹子安忽然從後面跳出來,指著我大喊道,“他是恐怖分子,快報警!”
“沒錯,在出事前,他曾聲稱我們所有人都要死!”
之前在同一車廂的人盡皆出聲附和。
“不對……”我的身子在顫抖,聲音在顫抖,“你們誤會了!”
我猛地捧住了頭,指甲深深地掐進皮里。
“我不是恐怖分子!”
我近乎咆哮地吼出了最後這句話。
簡短截說,不到二十分鐘,救援隊便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
在警方詢問了諸多乘客後,初步懷疑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恐怖活動。
而除了張陽與陳希極力為我開脫外,所有的乘客,不論知道不知道的,均把矛頭指向我。
於是,我被當作嫌疑人帶走了。
起初我先是被關在了候訊室里,過了約莫有一個小時,才有一位年紀在四十上下的老警察將我帶進了審訊室。
這是一間昏暗的房間,距我兩米之外有一條長桌,桌上擺有一盞泛著黃光的燈。
老警察抱臂坐在當中,其身旁分坐兩名做筆錄的審訊員,三人望著我默不作聲,審訊室內瀰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氣氛。
而我拷著手銬,坐在一張堅硬的椅子上,椅背成九十度直角,前頭還有一塊木板搭回來將我框住。
坐在這椅子上,著實令我萬分難受,不停挪動著身子想找個舒服的姿勢。
驀地一道強光朝我射來,我下意識地微眯起雙眼避過頭去。
“姓名、年齡!”
老警察打破沉默,聽上去顯得中氣十足。
“孝正青,二十三歲。”
我還沒從這突兀的燈光中習慣過來,仍是別著頭。
“職業!”
老警察顯然是司空見慣了,並未在意我的舉止。
我接道:“剛從學校畢業。”
說罷,我稍稍有些習慣了,便迴轉過頭。
老警察點了點桌子,問道:“許多乘客指認你在事發前,曾有過不當言論,我們初步認定你為此場恐怖活動的幕後者之一,對此你有沒有要辯解的?”
“當然有!我根本不是什麼恐怖分子!”我急道。
老警察並不意外地挑挑眉,又道:“那你怎麼能提前知曉動車要出事?”
“那是……”我猶豫了一下,“那是我做夢夢見的。”
“死神來了?”老警察嘲諷地笑了笑,猛地一拍桌,“孝正青你還不說實話!”
我被他突如其來地喝聲嚇得渾身一個激靈。
老警察又喝道:“據多位乘客的口錄,在你做出不當言論之前你還打過一通電話,對此你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