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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昨天的這種情況,只短短維持了一個多小時,在陳希趕去後,已然消停了不少。
但張陽本人卻對自己的行為表示不解,用他自己的話來講,他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今早去醫院檢查,醫生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不論是身體機能還是腦部活動都沒有任何異常。
陳希和張陽父母,包括張陽自己在內,都以為是由於公司壓力過大的緣故,才致使他出現這些行為,於是便沒再提這一事。
怎知正常了一天後,就在中午,張陽又再次瘋了起來。
這一次足足瘋了一個下午,一直到陳希打電話給我時都未曾停止。
找醫生沒有用,那怎麼辦?
他父母只得把臥室窗戶給牢牢關上,再把張陽鎖在臥室里,隨後趕忙向親朋好友、左右鄰里求助。
張陽的大姨得知這消息後臆測張陽是被鬼上身了,便給了張陽父母一個電話號碼,說這是一個很有能耐的道長,讓他來處理,指不定能幫張陽給治好。
張陽他父母雖不信鬼神,但事已至此又能怎麼辦?只得死馬當活馬醫,撥了那道長的電話。
道長一聽此消息,火急火燎地帶上家什便上門了。
在他詢問了張陽近期生活以及發瘋時的症狀、言論後,當即斷定是鬼上身,還不是一般的惡魂。
於是,道長將自個和張陽鎖在了臥室里,並聲稱即便沒將惡鬼除去,他也會定然保住張陽的性命。
而在陳希拉著我趕到張陽家時,那道長也才剛進去不過十來分鐘。
我稍稍安撫了下在張陽臥室門前焦急等待的二老後,將陳希偷偷拉到客廳。
“自從泰山回來後,你們可還有見到在泰山旅館看到的那隻女鬼?”
一提到鬼上身,我很快的便聯想到那許久都未曾出現的歌謠女鬼。
難不成她真是惡鬼?
在發現我身邊有白澤後,放棄對我下手。
轉而對向張陽?
“我沒再遇過。”陳希急得眼眶泛紅,“張陽也沒和我提,會不會是她?”
“不大確定,待會再問問那道長。”我搖了搖頭。
雖然請了道士,但我真不大確定進去的那位是否真有本事,如果只是一個騙錢的神棍,那我也無需問他什麼。
想罷,我的眼睛瞄到了客廳的桌子上,上面除了茶几之外還有一本攤開倒蓋的書簿。
“那是什麼?”我好奇地問。
“張陽的日記。”陳希啜泣道。
“日記?我們認識這麼久我怎麼不知道。”
“是畢業之後他才開始這麼做的。”陳希抽了張紙擦拭著眼淚,坐在沙發上,“工作之後用筆的機會很少,基本都是用電腦打文檔,張陽怕生疏了。”
“這樣。”我點點頭,又蹙著眉道,“不過,把人家的日記拿出來幹嘛?”
“我們本來不想看的,可是張陽突然變成這樣,說不定在他的日記里能找到答案,可是……”陳希頓了頓,語氣中充滿了失望,“可是最近的一次日記是在上周日,也就是六天前。”
“我可以看看嗎?”
我坐在了那本書前的沙發上。
陳希點頭,她不知道想到什麼,眼淚又難以遏制地從眼眶中溢出。
我翻過張陽的日記本拿起,從上面顯示的日期來看,便是上周日了。
8月11日。
我被吵醒了,我不知道到底是那清脆的噼噼啪啪聲,還是那黃色的強光。
我直挺挺地坐在床上,睜大雙眼看著四周蔓延的火焰,心中充滿了恐懼。
燃燒的火焰像波浪一般淹沒他的櫥櫃,壁紙燒著了,迅速捲起,最後化為灰燼。壁櫥門也被燒了個精光。
我看見兇猛的火焰正在架子間飛竄躥著,連鏡子也著火了。
我可以從鏡子中看到我自己,在張牙舞爪的火牆後面,我的映像顯得格外黯淡。
不一會,熊熊烈火吞噬了整個房間,房間裡充滿嗆人的濃煙味,使我窒息。
我聲嘶力竭地喊著救命,但為時已晚。
我坐在床上,心跳不已,嘴巴像棉花一樣乾燥。
沒有橙黃色漩渦一樣的火焰,沒有瀰漫在整個屋子裡的滾滾濃煙。
我還活著。
我的房間沒有被燒毀,我沒有被困在烈火中。
又是這場夢,一場恐怖萬分的夢。跟真的似的。
自從遇到那小女孩之後,我每晚都重複做著這個夢。
我又重新躺在了枕頭上,希望砰砰亂跳的心能平靜下來。
我抬起眼睛盯著天花板,天花板是一片冰冷的白色。
此時,我腦海里仍舊能閃現起剛才那一幕幕——燒得焦黑的天花板,捲曲的牆紙,躥到了鏡子上的熊熊烈火。
第一次做這個夢挺刺激,挺有意思的。
但如今,這只能令我感到恐懼……
日記寫到這便停了,再往後翻是全是空白的紙頁。
在張陽的這頁日記中,他提到了一個小女孩,似乎由於那小女孩的出現,影響了他之後的睡眠質量,也令他重複不斷地做同一個噩夢。
我認為,這小女孩是關鍵。
或許在他之前的日記中有提到當天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