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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話,我怎麼會對她有意思呢?雖說他妹長得確實挺清秀的,但若是與妲己對比,簡直是天壤之別,更何況再出眾的容貌,受盡數年的風吹日曬,最終無不例外盡皆變成歐巴桑。她們穿著不合身的衣服,腰肥臀圓、邋裡邋遢。雖說我也是一具肉體凡胎,但有了比較之後,著實痛不欲生。
嗯,我以後還是不結婚了。
我胡亂地想著,很快便到了市場部的會議室。
人都在。
單晴的筆袋已然打開放至會議桌上,裡頭隱約有幾支針管筆、小楷、馬克筆。而她的手中握著一根2B鉛筆,在速寫板上輕點著,一副蓄勢待命的模樣。
單承澤抱臂站在其身後,望著單晴的背影雙眉緊鎖,若有所思。
除了高述外,會議室里還多了兩位職員,一位是大腹便便的眼鏡胖子,至於另一位……也是胖子。
怎麼都是胖子?或許是跑客戶忙於應酬,喝胖了吧。他們三人一字排開的坐在單晴的對面,文弱的高述坐在他二人當中,顯得格格不入。
“行了,開始吧。高述你先說,其餘二位如果需要補充,可以隨時開口,”單承澤鼓勵式地拍了拍單晴的肩膀,“加油,咱都指望你了。”
單晴重重地點頭,神情頗為緊張,顯然她清楚,此回面對的不是考試,而是關乎到兩宗命案,筆下稍有差錯,許是會將一切陷入僵局之中。
我緩步走到單承澤旁邊,心中甚是忐忑,因為我真不了解單晴的功力如何。
“你先形容下她的臉型吧,具體點,儘量回憶。”單晴說道。
“瓜子臉,臉寬大約是臉長的三分之二,因為她的臉型是標準的鵝蛋臉,所以我記得比較清楚。”高述毫不猶豫地回答,“直發,斜劉海,過肩長。”
單晴點點頭,就見她在紙上快速地畫下一個臉部輪廓和高述所描繪的髮型。
我挑了挑眉,瓜子臉大家都見過,可一般人誰也說不好什麼樣的才能稱之為“標準”,高述似乎太過了解了。
“小高在來之前,在整形醫院實習過。”眼鏡胖子解釋道。
“嗯,那是我父親開的,剛畢業的時候去幫過一段時間,因此多少也了解一點。”
我恍悟,如此看來,只需單晴的畫功合格,那鬼物的基本長相便浮出水面了。
單晴頓了頓,讓他開始形容五官。
“柳葉眉,眉形秀長,又細。”
高述一面比劃著名,一面用詢問的目光看向身旁的兩名胖子。
待得兩名胖子沒有疑義後,他又道:“睫毛蠻長的,沒化妝,雙眼皮。我記得她是桃花眼,嗯……桃花眼你知道什麼樣的嗎?特徵是眼睛長,上眼皮彎曲弧度較大,雙眼皮又深又寬,內眼角尖而較內陷,外眼角細而略彎,眼尾很長。”
以高述的回憶加上專業知識,他形容得確實很到位,但他口若懸河的模樣著實讓我有些懵,完全沒聽懂他說的是什麼。
然而單晴卻與我不同,在高述滔滔不絕同時,她手中的筆飄逸灑脫,猶如騰蛟起鳳,不過片刻,當即拿起畫好的紙遞上前去,問道:“是這樣麼?”
我暗生敬佩,天天翹課都能如此,果然不可小覦。
正想當中,忽而感到有人輕觸了下我的臂膀,隨之看去,單承澤向著門外一抬眼,似乎有話要說。
我滿腹狐疑地跟在他後頭,剛一進門就看他盯著自己妹妹的背影,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莫非他是妹控?主觀臆測出我對單晴有意思,便急如風火、氣急敗壞?亦或者,是記起了先前在樓道里發生的種種?
“正青,我問你。”
出了門後,單承澤倚靠在牆上雙眉緊鎖。
“剛剛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他質問道,“否則為何我一個恍惚,便莫名地哭了?之後見到小晴,我心中居然有種如釋負重的感覺,你實話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果然,警察都是敏感的。告訴他不打緊,可一旦說出口,他極有可能會順著古書的問題追問下去,我總不能實話告訴他那書是仙道法寶,是白澤給我的,而白澤其實不是狗是神獸吧?這世界,有人寧願相信鬼,也不願相信有仙神的存在。然而,他即便不信,我也可以讓白澤說話令他不得不信,但依著白澤的看法,他們的存在除了我以外,任何人都不可以得知,否則同樣遭受的,只有抹去記憶的下場。
我聳了聳肩:“我哪知道去。”
“你一定清楚,說,為何我沒有那段記憶!”單承澤抓著我的肩沉聲道。
我掙脫開,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攤著手道:“拜託阿少年,你以為這是史詩級科幻大片啊?失去記憶,你難不成以為我是弄的?若是我有這麼強悍的能力,在當初便把所有乘客的記憶抹去了,何苦讓你們抓到,現如今還攤上這種事情,我有病啊我?”
或許是我說的義正言辭、振振有聲,甚至氣得眼淚奪眶而出,登時令他呆愣半晌。
“你說的對……”單承澤胡亂地抓著自己的頭髮,“到底是怎麼回事!”
“唉,你哭了,可能是在這節骨眼上擔心單晴遭遇不測,在看到她安然無恙後,便放下了心。”
聞言,單承澤眼睛驀然一亮:“是阿,一定是我太擔心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