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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昊揚起頭,臉色煞白,眼角水光盈盈。他弱聲弱氣說:“寶貝,你要謀殺親夫麼?”
“呸!親你個符咒大丹爐!少給我裝死!”
趙昊扯開虛弱的笑:“我怎能死在你前頭。我若死了,你……”
“閉嘴!!”
楚佑天深悔剛才沒一腳踹死這混帳。他凝神靜氣,靜氣靜心,怒火稍稍萎靡一小截,向不要臉皮的變態伸手:“起來!”
趙昊見狀眼神發亮,握住伸來的手心,晃晃悠悠起身。他連連虛咳,瞳仁折映的光芒昏暗下去,上身往楚佑天手臂上倒:“好疼,走不動路。”
“再吵你給我趴地上爬!”
楚佑天推遠他的額頭,扶緊了他,舉目四望。
趙昊順他視線望去,說道:“出妖獸了?”
楚佑天說:“妖氣越來越重。”
兩人對視一眼,趙昊規規矩矩站直了,沖未來道侶沒臉沒皮的笑。
後來的事你們都知道了,此處略過不表。
劇情直接跳到瘋狗組二度組隊下秘境四層。
此時浮光狸妖力一路暴漲,即將衝破化神期。兩個元嬰老劍修被攆了一路,躲進密道避險。
此時兩人還不知劍尊大人已經到了秘境,上古凶獸在外虎視眈眈,楚佑天自以為凶多吉少。
於是他說:“等會我去引開妖獸。你先去一層跟人會和,半刻鐘,夠不夠?”
趙昊被妖獸干出火氣,語氣有些不耐:“你為什麼總是這樣?”
楚佑天一邊望風一邊問:“不夠?”
趙昊沒來由地生氣,掰過他的肩膀,一字一句說:“我不是你那幫蠢貨師弟,你不用護著我。”
楚佑天想說你師弟才是蠢貨,四目相對,卻不知如何開口。
趙昊認真起來極容易忽悠人的眼睛裡獨獨映出一人的倒影,天地萬物盡皆隱去。
他說:“楚佑天,我們是道侶,應該並肩作戰,明白嗎?”
楚佑天有一瞬間的茫然。
歸元宗不比御虛宮,師門兄弟大多重道心輕實戰。他習慣了一往無前,習慣了充當守護者的角色,習慣了將所有人護在身後,並肩作戰於他來說是太陌生的名詞。
他低頭,錯開眼前深沉的視線,輕聲嘀咕:“想得美。誰跟你是道侶。”
趙昊捧起他的臉,趁人不備啄吻他的唇,言語堅定,而熱切:“楚佑天,我們是道侶。不論什麼時候,我都是你的退路,也隨時可以為你開路。”
楚佑天心道說的輕巧,你哪一次說的話算過數。
趙昊將他擁進懷裡:“不喜歡‘寶貝’,我可以叫你佑天麼?”
楚佑天心說不能,聽起來更肉麻更噁心。
趙昊放開他,握緊本命飛劍,大步流星往外走去:“佑天,咱們結個魂契吧。就那種,你生我生,你死我死的。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不要命。”
楚佑天緊跟而上,嘴角微微上翹:“原話送你。”
“傻逼。”
第29章 雙修
盛夏天亮得早。
楚佑天憤憤然想,下回再夜宿御虛宮他就是不記打的狗!
他實在想不通,那啥不能說的事回回步驟都差不多,翻不出新鮮花樣,雙修千餘年,趙昊怎麼就是不膩呢?
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半醒半睡間又被拉著來了一回。楚佑天忍無可忍,翻身跨坐在道侶身上大罵:“你特麼X蟲上腦啊!”
“寶貝!”趙昊神情嚴肅,溫柔地摸摸他的臉頰,“怎麼能打這樣糟踐人的比方?我不准你這樣說自己。我愛你,腦中每一分每一刻都只有你……”
楚佑天:“……滾你師尊的蛋!”
趙昊繼續深情款款:“我不能滾。你可知,每天醒來能看見你,我總想著,生命還是有意義的,每天跟你這樣那樣,我才……”
“最後一次警告,麻溜把《情話大全》全燒了!”
“寶貝,這是我的心聲。”趙昊輕嘆,仿佛在為眼前的小傻瓜頭疼,“我對你的愛,不會摻半分雜念。莫說《情話大全》,哪怕聖階修劍秘籍,哪裡比得上你一根頭髮絲?”
……媽的智障!
楚佑天起身穿衣,趙昊從背後摟住他,柔聲說:“寶貝,還沒沐浴呢。”
沐個球的浴!浴到一半他還不得斷了腰啊!
他要回歸元宗!再夜宿御虛宮他絕對絕對就是不記打的狗!!
磨嘰許久,趙昊好說歹說把他誆進浴池,殷勤清洗。估摸道侶氣急了,趙昊手腳還算規矩。
楚佑天擦乾發尾,披著中衣找了半天,死活看不見自家道袍。
“怎麼了?衣服不見了?穿我的吧!”趙昊三次深情款款,“寶貝,我的就是你的,不論天上的星星月亮,還是我這一顆只裝了你的心,只要你一句話……不,你不必開口,我定會將萬事萬物送到你手上。”
“滾蛋。”
儲物袋備用的道袍也不見了,楚佑天心知肯定有混帳搗鬼。眼見到了檢閱弟子的時辰,他急著回歸元宗,拿起御虛宮基佬紫道袍往身上一披,匆匆出了山門。
秀恩愛狂魔趙昊非常滿意。
楚佑天到玉虛峰跟師弟碰了頭,幾個師弟看他的眼神,有感慨有不忿有憐惜。
三師弟磨刀霍霍向御虛,四師弟引動留在趙昊身上的符咒搞事,小師弟塞給他幾罐子養腎補藥。
歸元宗頭號死敵趙日天的名頭,再一次在內外門弟子之間叫響。
造的哪門子孽!
午時與四師弟閒談,師尊不知何時現了身,瞧瞧他皺皺巴巴的御虛宮道袍和脖頸慘不忍睹的痕跡,認真詢問趙昊可欺辱了他。
床上事床上閉,那必須說沒有。
師尊好像信了,拉走四師弟說要找劍尊大人敘舊。
敘什麼舊?你家弟子曾經欺辱我家弟子的舊。
劍尊大人跟掌教真人黏糊著,不耐煩見客,護短的閒工夫都沒了:“對對對趙昊就是個流氓蛋子!本尊一定嚴加管教。唉,趙昊,過來,聽說北都有異,你滾去守幾天墓陵。”
趙昊當場滾走。
楚佑天拍手叫好。
陵墓守的時日格外長。
道侶在北地苦修,楚佑天再煩他,半月之後總有些牽掛。
這一日楚佑天趕到北都荒郊,趙昊正糾結兩名鬼修打牌。
北地荒蠻,牌桌那是不存在的。三人砍斷古木,拿樹樁做台案。案上靈石堆了滿桌,案下乾果四散零落。
楚佑天來時,趙昊背對著他,架高一條長腿得瑟。背影那叫一個得意洋洋,看起來活得比身在御虛宮更加滋潤。
對面那位鬼修一眼瞅見楚佑天,給身旁同伴使個不懷好意的眼色。
兩人開始沒話找話:“趙昊道友,不是我們說嘴,你條件這麼好,怎麼就找了個冷冷硬硬的劍修做道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