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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州，五色樓。

　　  羅五樓接過東方有我遞過來的功夫茶。“每次來，都勞你親自煮茶，真是過意不去。”

　　  “我是在享受這種感覺，這種真實的感覺。”

　　  “嗯，真不錯!”羅五樓放下檀木茶杯，“你就這麼放心讓聖心去做嗎?他以前可是和老七關係密切，你就不怕他們演雙簧……”

　　  “怕!”東方有我喝了口茶，笑笑，“當然怕!可這都什麼時候了?你現在怕?那就晚了!在初心的‘天眼’面前，人是透明的!我早就調查過他們了，他和老七是真鬧翻了，畢竟他們倆一直爭的女人因為他們兩人死了。我用他是因為他的思想和我很接近。何況，‘死神的微笑’和‘真神的懲罰’兩件事都是他設計的。他的心在這邊，不在那邊。”

　　  羅五樓沒有說話。

　　  “你還是把心老老實實放肚子裡吧，好好享受這種‘活著’的感覺!是吧，樂凡?”  

　　  “活著?什麼才是活著?沒有死亡，就沒有活著!”

　　  “火氣不要這麼大呀!”東方有我放下茶杯，慢慢走向樂凡。

　　  “我從來都知道你的野心很大!可我從沒想過你的心竟然也會如此冷漠，殘忍!”

　　  “小樂樂，你都一大把年紀了，還是這樣的憤世嫉俗!”東方有我搖了搖頭，顯得有些無奈，有些惋惜，“我早就跟你說過要多出去走走，多交交朋友，你就是不聽，就願意活在自己的小宇宙里!你這樣，人是永遠長不大的!”

　　  東方有我將樂凡推到靠近陽光的地方。“多曬曬太陽吧，這種老胳膊老腿的感覺以後就沒了!”

　　  樂凡坐著的輪椅和羅五樓的一樣也是意識驅動的，但是，輪椅上樂凡的狀態卻比羅五樓要差得多，樂凡的半個顱骨都被切掉了，上面蓋著一個透明的玻璃罩。透過它，你可以清楚地看到樂凡的大腦。玻璃罩的四周布滿了各種電極和輸液管，持續不斷地向樂凡的大腦和身體提供營養。

　　  如果說樂凡的大腦還勉強算是大腦的話，她的身體就很難說是身體了。  

　　  乾屍!

　　  看到樂凡的身體，這將是所有人腦海中唯一能想到的詞。不論是“瘦骨嶙峋”，還是“骨瘦如柴”，這些詞彙都已無法形容她的身體了。

　　  骨肉乾枯!已然風化!活著，與身體無關。

　　  “我知道你想利用弒神之杖破壞初心，但是，這是不可能的!”樂凡的聲音並非從口中發出，而是來自輪椅上的麥克風。

　　  “斷頭不死!你們當初的設計確實有意思!但是，誰知道呢?也許老七有驚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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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三月一聲苦笑：“樂博士，你的話我怎麼感覺像是悖論呢!什麼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一無所知啦!萬能的上帝能不能創造一塊自己也搬不動的石頭啦什麼的!我最討厭悖論了!”

　　  樂博士笑笑：“悖論嗎?確實是呢。我們當初管它叫‘斷頭不死’悖論。可以理解為，有一天神仙跟你說你想要成仙嗎，想要擁有不死的法術嗎?你說想!神仙說，只要你能斷頭而不死，我就將法術傳你!”  

　　  “我都斷頭不死了，我還要你教我幹啥?這應該叫‘弒神悖論’吧!”對於這樣的事情，顧三月只能表示很無語。

　　  樂博士也知道其中的問題，解釋說：“否則，初心怎麼會允許弒神之杖的存在呢?”

　　  老七也覺得事情比較麻煩。顧三月和樂博士二人說的是弒神之杖在鏡界中的啟動方法。三支弒神之杖需要在鏡界中的人間、地獄和天堂依次啟動。但是，啟動弒神之杖卻有兩個必要條件。首先，你得有能力進入三界的中心。其次，每次啟動都需要消耗三識中的一個意識。

　　  三界的中心，只有死人才能進去。確切的說：首先，你的意識必須上傳到鏡界之中。其次，當現實中的你死亡時，按照鏡像法則，鏡界中的你也會消失。如果初心覺得你有機會上天堂，你就有機會進入三界的中心。否則，你的靈魂也就是你的意識就只能下地獄接受懲罰了。

　　  這一點雖然麻煩，但是有樂博士提供的“三界通行證——三通令”，倒是問題不大。

　　  關鍵是弒神之杖的啟動順序以及啟動條件。首先要啟動的是“人之杖”，而啟動條件是剝離啟動者的自我意識。  

　　  問題是，自我意識是本我意識和超我意識的執行意識。沒了自我意識，人就不是人了，根本無法再執行下一步的行動。換句話說，不管誰來啟動弒神之杖都只能啟動人之杖，剩下的兩個根本無法完成。無法啟動三支弒神之杖，就意味著無法破壞初心。

　　  考慮到只能一個人進去和剝離意識的統一性，這個任務根本不可能完成。

　　  “多重人格呢?”唐亞龍說，“多重人格也不可以嗎?”

　　  “一身三識!”樂博士搖了搖頭，“這是根本!多重人格在‘滯憶’也會被合併。”

　　  “可以讓意識減弱嗎?”沉默許久的老七終於開口了。

　　  “可以!但是，數量不會減少!”

　　  “唐亞龍，樂博士!”老七說，“我想跟你們商量個事!”

　　  !

　　  ☆、第四十三章 老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