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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一把推開加利拉爾,抓過聽筒,又把手絹蒙在送話器上,好使對方更難分辨他的聲音。
這是金髮女郎打來的電話,她想與費利克斯·達維、或者說與馬克西姆·貝爾蒙通話,按電話的卻是歇治克·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說話了:
“喂!喂!……聽得見嗎?我也聽不清……真糟糕!我也剛剛能聽清……好了……咱們想想……您最好回家吧。什麼危險?沒有了!……他現在在英國呢!我剛收到從南安普敦來的電報,正式告訴我他到英國了。別浪費時間了,親愛的,我去找您。”
他掛上電話:“加利拉爾先生,請給我派三個人。”
完了!金髮女郎也要落到福爾摩斯手裡了!羅平道:“福爾摩斯先生!”
英國人站住了:“羅平先生……?”
“我想重新談判。”
福爾摩斯走到探長身邊,用一種他不能抗拒的聲調說他有權與羅平單獨講幾句話。
“您想要什麼?”
“道斯當拉小姐的自由。”
“您同意了?”
“我接受您的所有條件。”
英國人的確吃了一驚,“剛才您拒絕了我的條件……”
“福爾摩斯先生,剛才只是關係到我自己,現在關係另一位女子……一位我所愛的女子。”
“藍寶石在什麼地方?”
“把我的手杖拿來,就是壁爐旁邊牆角的那支,抓住手杖把手,再擰開固定手杖另一端的鐵環就行了。”
福爾摩斯拿過手杖,發現一擰鐵環,手杖的把手就分開了,把手裡塞著一個膠泥團,泥團里有顆寶石。
他檢查了一下,是藍室石。
“羅平先生,道斯當拉小姐自由了。”
“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還是這樣嗎?”
“在任何情況下,我既不知道她的姓名,也不知道她的地址。”
“福爾摩斯先生,謝謝您!再見!咱們後會有期。”
加利拉爾又和福爾摩斯爭論起來,福爾摩斯很粗暴地打斷了爭論:
“加利拉爾先生,非常遺憾,我不能同意您的意見。沒時間再說服您了。一個小時以後,我就要動身回國了。”
“可是……金髮女郎呢?”
“我不認識,反正我把羅平交給您了。再給您這塊藍寶石……您願意親自把它交給伯爵夫人吧?我想,您沒有什麼好抱怨的了。”
他戴上帽子,三步並作兩步地出了門。
羅平對他的背影喊了幾句:“大師,一路順風!您看,我可忘不了咱們之間的親切友好關係!代我問華生先生好!”
他沒有得到任何回答,又笑了:
“這就是人們常說的英國式的不辭而別!這位可敬的島民從未採過我們這裡鮮艷奪目的文明禮貌之花!加利拉爾,您想想,在同樣的情況下,如果是個法國人的話,他會用非常精緻的禮貌來掩飾一下他的勝利!……可是,上帝饒恕我,加利拉爾,您在千什麼呢?好吧,搜吧。這兒什麼也沒有了,我可憐的朋友,這兒連張紙片也沒有了!我的文書檔案早就搬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那誰知道呢!”
羅平乖乖地讓兩個警察架著他的胳膊,耐心地看著別的人在這幾間空房裡來來去去地搜查。此時,已經三點了,他看上去有些著急,因為原定兩點鐘有個約會的。
搜查毫無結果,羅平大笑起來:
“加利拉爾要我的是這間房子裡的小秘密,看吧,這個煤氣管子是個傳聲筒,這壁爐里有個樓梯,牆都是夾壁牆,還有複雜的電鈴系統。喂,加利拉爾,按一下這個電鈕……”
加利拉爾果真按了一下。
“聽見什麼了?”
“什麼也沒聽見。”
“我也沒聽見,不過,您已經通知了我的汽球站站長,讓他準備好定向汽球,馬上就會把我們帶到天上去了。”
探長被羅平嘲弄得惱羞成怒:“我已經相當照顧您了,這可得有個限度!跟我走!”
大家到了樓梯口。羅平呻吟著:“加利拉爾……坐電梯下去吧……”
加利拉爾批准了,門發出刺耳的尖叫聲關上了。電梯一跳,象個斷了線的汽球似的飛起來,隨之是一陣嘲弄的大笑。
加利拉爾拼命摸索下降的電鈕,可是,什麼也摸不到,而且還出了個怪事,電梯穿過了六樓的天花板,在他們眼前消失了,電梯又在頂樓僕人住的一個房間裡冒了出來,守在邊上的三個人打開梯門,兩個人扶住加利拉爾。第三個扶出了羅平。
“加利拉爾,我已經告訴您了……坐汽球上升……再次感謝您!”電梯門又關上了,加利拉爾又被送下樓,遇上了他的手下。他們顧不上說話,衝過院子,上了傭人樓梯。這是上頂樓的唯一通道。羅平很可能要從那兒逃走。
頂樓是一條長長的走廊,有好多拐彎,兩邊都是編了號的小房間。走廊盡頭又是一扇門,門是虛掩上的,門那邊是另一幢大樓。又是一條長走廊、拐彎、編號小房間,走到頭,又是傭人樓梯,他們下了樓梯,穿過院子,衝上馬路。加利拉爾這時才大徹大悟:這兩幢大摟共用一個地基,是互通的,可是,大樓的正面分別在兩條馬路上。兩幢大樓是彼此平行的,兩幢大樓的大門相距六十多米,顯然羅平他們已從這兒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