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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蘇和中年女人走了,我跪到夏媽面前對著她磕了兩個頭,說:“阿姨,也許你不願意看到我,但是我還想說,夏靜林的死真的不是我害的,她的死是和我有關係,但是就算沒有我,她還是活不過二十歲。她不在了,我就跟當女兒為你守靈,夏靜林該做的我都會幫她做了,讓你走的安心。”
昏黃的燈光照著夏媽青白僵硬的臉上,顯得屋裡陰森森的。她僵直的躺著,眉頭微蹙,臉上還保持著痛苦的神色。
要是平時打死我也不會一個人和屍體呆在一起,但是對夏靜林母女心懷愧疚,我想夏媽走的安心點,所以才壯著膽子守在她屍體邊。
“夏媽媽以後的清明和這個時候我都會跟你上墳的。你不要恨也不要怨,你這輩子受了這麼多苦,來世肯定會投個好人家的。”我不停的說話,以求心裡的內疚會好一點。
正說著,身後傳來咚一聲。我嚇的一身冷汗,急忙回身,朦朦朧朧看到門口的雪地里一個影子。
“誰?”我朝房門跑去。
跑出大門,那影子從原地消失了。
“夏靜林是不是你來了?”我站在雪地里大聲喊。剛才那影子的樣子很模糊,但頭髮上卡著一紅卻清晰無比,我一眼就認出那是我送夏靜林發卡。
雪地里寂靜無聲。遠處傳來幾聲狗吠聲。
“夏靜林,是不是你?你出來啊,你出來啊!”我環視著四周,夏靜林家左右兩邊是竹林,被雪壓的黑壓壓的一片。她會不會藏在竹林里?我正猶豫著要不要鑽進竹林去看看,流蘇提著一摞紙錢回來了。
看到我在屋門前東張西望,他停到我身邊問:“怎麼了?”
“我剛看到夏靜林的鬼魂了。”我朝四周張望著。
流蘇閉上眼睛,深吸了幾口氣,睜開眼看著我說:“你是不是看花眼了?這周圍沒有鬼氣。”
“我看到她的魂魄就站在這裡,頭上還扎著我送她的那朵頭花。”
“薔薇,你是不是看花眼了?這附近有鬼魂的話我會感覺到陰氣的。可現在這裡一點點陰氣都沒有,不可能有鬼魂的。”我還想說什麼,流蘇卻拉著我朝屋裡走去。
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雪地,也許是我看花了眼。
回到堂屋中,我跪在夏媽的遺體錢燒紙錢。我一邊燒一邊說:“阿姨,那你在那邊要是缺什麼就託夢告訴我,我知道了會燒給你的。”
流蘇安靜的站在旁邊。
我跪在夏媽的遺體前履行著一個女兒該做的事情。能做的也就是跟她磕幾個頭,燒點錢紙。錢紙燒完我對流蘇說:“你去車上睡覺吧,我今晚跟阿姨守靈。”
流蘇搖頭站在我身邊看著青煙裊裊的錢紙:“沒關係,我陪著你一起守靈。”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他有潔癖,這樣守在一具屍體面前肯定很難受,為了我他卻裝作沒事一樣。就這樣,我跪在屍體前守靈,流蘇站在旁邊陪著我。
跪在夏媽的遺體前我思緒紛亂,想了很多,卻什麼都沒想明白。後半夜時,迷迷糊糊合上眼睛,卻被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驚醒過來。
剛睜開眼,又是一聲驚懼的慘叫聲傳來。
腳跪的發麻,站起身的時候身子搖晃了兩下。流蘇扶住我,我看著他:“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去看看就知道了,好像有點不對。”他扶著我朝外走。
村子裡人都被那慘叫聲驚醒,家家亮起燈,狗吠聲同時響徹整個村子。奔出夏靜林家,看到有幾道人影急匆匆的朝村子中間跑去,我和流蘇也跟在後面跑。
村子裡驚醒的人都圍在一棟紅磚樓房前,個個長大嘴,活像是見鬼似的。流蘇拉著我著擠進去,我頓時也驚的長大嘴。紅磚樓房前躺著一先前跟我們帶路那中年女人。她伸著雙手鼓著眼睛躺在地上,頭部血咕咕往外流,身下滿是猩紅的血,離頭半尺的地方倒著破碎的花盆。
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站在屋門中間,怔怔的看著地上屍體。前面的尖叫應該是中年女人發出的,後面的應該就是這個小姑娘的。
有大膽的村民上探查中年女人的呼吸。
“已經死了。”流蘇在我身邊小聲是說。
我身子一顫,後背像是灌進了無數的冷風。
“沒呼吸了,快點報警,快點報警。”探查中年女人呼吸的幾個村名白著臉說。
怔怔在門口的那小姑娘哇的哭出來,叫了聲鬼啊,雙眼一翻,地上昏迷過去。村子裡幾個女人把她扶進了房裡。
我縮了縮脖子,總覺得身體突然冷的厲害。流蘇緊緊握著我的手。
“哎呀,怎麼被花盆砸死了?真是夠倒霉的了。”
“著花盆是怎麼砸下來的?她家這盆我認得的,是養在二樓臥室的,怎麼就掉下來了?真是奇怪了。”
周圍的村名圍著那中年的女人的屍體議論紛紛。
我心跟著他們的議論越來越冷。
花盆砸的,怎麼就這麼巧了,她在認識我後的幾個小時就被花盆砸死了?我的直覺告訴我,事情肯定沒有這麼簡單。還有,現在那小姑娘昏過去之前叫的鬼是什麼意思?她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心念一動,我仰著頭朝中年女人家的陽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