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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田說不下去了。
“這事不僅是你的不幸。秀美姑娘是我的心上人。雖然辦案不能雜有個人感情,但是我要把這個案子作為自己的事情來辦理。兇手也是對我挑戰啊。”
峰岸也把目光轉向院子裡。外面是炎夏的驕陽,被慘殺的秀美的身影好像浮現在陽光中。
“這個案子辦不了。”
原田喃喃地說。
“我辦不了?為什麼?”
“你雖然知道野麥涼子被美面軍人綁架,但你卻査不到這個美國軍人。警察對美軍沒有強制搜査權,還能有什麼作用的呢?”
“你說得也對。如果牽涉到美軍,事情的確棘手,不過還是有辦法的。”
峰岸的話其實是安慰之詞。野麥涼子的足跡在原田家大口消失了。根據目擊者提供的證詞,她被美國軍人的汽車救去了。於是,警方請求駐日美軍司令部協助搜查。但是美軍司令部正式回答說:査不到這樣的人。
如果美軍和這個案件有關,他就會這樣回答的。為了不讓他有藉口逃脫,就必須拿出證據來。警方在科學檢査所的支援下,調査了那輛美軍汽車在野麥涼子面前急剎車而可能留下的輪胎痕跡。但是毫無結果,因為沒有留下清晰的輪胎痕跡。
搜査一科希望還有別人看到過野麥涼子,於是立即複印幾千張她的照片,計劃在次日分發到整個東京都。可是,野麥涼子並沒有找東京以至關東一帶各縣的醫生治療槍傷。
也許槍傷是偽裝的吧……
搜査總部逐漸加強了這種看法。有人提出,野麥涼子可能是同謀犯。從血跡檢査來看,那明顯的人血,屬於A型。它和野麥涼子和血型相符。警方還進行了血滴飛散檢査,一個人在負傷後如果繼續行走,那麼他的血滴便會朝著前進的方向由略橢園形變為尖的棒狀;如果不是行走而是飛跑,這個特點便更加由感嘆號的形狀變為鐘錶的時針形。這是因為血滴斜斜地射向牆壁或地面的原故。隨著血滴飛射的角度逐漸變小,血跡的形狀也就會變得細長。
血滴落下的高度也是一個問題。雖然是同樣大小的血滴,但是從腿部、腰部、肩部等不同高度下時,其形狀都各不相同。經過檢驗結果,野麥涼子的血跡估計是從上半身落下的。
現在大致上可以肯定,野麥涼子的上半身受到槍傷,她一面流血一面奔跑,當然也不能斷言野麥涼子不是兇手,如果是另一個A型的人上半身一面流血一面奔跑,也會得出同樣的結果。
但是峰岸否定了野麥涼子是同謀犯的意見。因為:
第一,峰岸多次見過野麥涼子,她是一個未來的女醫生,所以比普通姑娘好強一些,她是一個白晳文靜的姑娘,不可能是―個犯罪的姑娘。何況,沒有任何理由說明她必須殺害男朋友的父親和妹妹。
第二,兇手強姦了秀美。如果野麥涼子是同謀犯,她就會在一旁目睹這個暴行,這是不自然的。
第三,按照一般情理、同謀犯的野麥涼子沒有必要故意叫嚷招來一個目擊者。
野麥涼子身受槍傷,被美國軍人的汽車綁架而去。這是唯一已知的事實。
警視廳正竭盡全力去尋找野麥涼子。只要找到了野麥涼子,就容易玻案了。因為估計她看到了兇手。反過來說,如果野麥涼子被殺害了,這個案子就很可能難以偵破。
警方未能找到兇手的指紋。唯一留下的是從秀美的陰道里找出的精液,再從中査出其血型,那是O型。但不能因此便斷定兇手的血型是O型。因為血型有分泌型血和非分泌型血液兩種,如果屬於非分泌型,那麼雖然是A型的血液,其精液也會是O型。
這就等於沒有證據。
搜査工作從一開始便無法進行了。警方表現出消極的態度。
現在,峰岸剩下的只有不屈不饒的鬥志了,雖然估計這事和美軍有關,但也並非毫無辦法。蜂岸有一個朋友在外事警察處工作。這個朋友和自衛隊《軍隊》調査室以及美國中央情報局的特工人員都有密切的聯繫,如果這個案子不是和美軍的個人而是和整個美軍組織有關,那麼美國中央情報局是不會不掌握有關情報的。
峰岸請求外事警察處協助提供情報。他一面等待情報,一面竭力搜尋野麥涼子。
“我要自己一個人干!”
原田義之堅決地說道。
“你最好別這樣。你不可能進行搜查。你在醫院裡還有工作。”
“醫院的工作我不干啦!”
“你不干啦?”
“對。爸爸和妹妹被殺害了。我的女朋友被綁架了。恐怕她也會被殺死的。現在我還有什麼可留戀的呢?”
“是嗎?……”峰岸點點頭。他並非不理解原田的心精。原田心裡充滿著苦悶。原田從小就是一個不輕易改變主意的人。一旦他決心進行報仇,那就誰也無法阻止他。
“我說過好幾次,解決這個案子的關鏈之一,就是你父親參加了北海道朋友的葬禮之後下落不明這件事。你父親好像害怕些什麼東西。他打算離家出走就是證據,他究竟害怕什麼呢?你應該有所覺察的。”
“……”
“行啦。我理解你的心情,不過,我是在自己的職權範圍內向你提問的。你可不要忘記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