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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聯繫上奧莉維亞了嗎?”貝基不想打斷,但薩米爾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變得十分安靜,貝基能感覺到他的憤怒正在累積。
“我的父母已經傷得夠深了,督察。帶賈絲明去看他們只會讓已經開始癒合的舊傷復發。我告訴他,他想怎麼做都可以,如果他非要回到奧莉維亞身邊可以回去,如果他想讓賈絲明看看我們的國家也可以,但他不能把她們倆帶到我父母面前。除非他答應我,否則我不會給他那筆錢。”
“那是你最後一次見到他嗎,賈罕德醫生?”
“是的,那之後我跟他還通過話。當他發現麗芙已經結婚後很痛苦,斷定那段婚姻是假的。我跟他說他沒有權利去破壞別人的關係,但他好像沒有聽進去。最後一次跟他通話的時候,他告訴我麗芙很害怕如果離開羅伯特,羅伯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她顯然已經害怕了好一陣子了,他還說她已經準備冷靜地思考了。”
“你弟弟打算怎麼做,賈罕德醫生?”
“他要跟她的丈夫攤牌,說他和麗芙是註定要在一起的,她的丈夫該靠邊站了。”
“他成功了嗎?”貝基屏住了呼吸,很肯定自己知道他會怎麼回答。
“我不知道,督察。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聽到他的消息。”
跟菲利帕待了兩個小時一點也沒有改善湯姆的情緒,他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這天早晨剛開始的時候,脾氣變得暴躁起來。
貝基看著他,湯姆猜她正在判斷要不要開口問些什麼,他決定省去這一麻煩。
“瓊博想要用地面雷達檢查露台和花園,這是我們討論的問題之一,因為菲利帕同意了他的建議而我則不,我覺得應該先等著看看能不能找到跟血跡相匹配的人。”
“為什麼?”貝基問道,“我們當然要儘快知道那地下是否埋有屍體,特別是鄰居們都說羅伯特·布魯克斯一整個春天都在搭建那個露台,而恰巧在他離家前去紐卡斯爾的時候完工了。”
湯姆抓了抓頭。“是的,這當然,我明白這一點。但我總覺得那樣做可能是在浪費時間和金錢。”
“你的依據是什麼?聽著,很抱歉我不贊同你的說法,湯姆。我們還不知道誰死在那裡了,不知道奧莉維亞和孩子們是否還安好,不知道被害人到底是誰,也不知道作案動機。”
看來沒有人贊成他的想法。菲利帕提出的論點非常正當,他們不能想當然地認為就是羅伯特在那個房間裡殺了人,奧莉維亞也可能是罪犯,她可能殺了某個人後逃走了,但他們是錯的,湯姆知道這一點。從什麼時候起直覺變得沒有任何效力了?
貝基傾身向前,兩隻前臂支在桌子上,雙頰總算有了點氣色,雙眼也開始閃爍光芒。她全神貫注於這個案子,這似乎趕走了一直伴隨著她的心魔。
“我們所知道的就是有人在上周用奧莉維亞的電子郵箱地址從奧爾德尼島的某個地方與羅伯特取得了聯繫。”她說道,語速快而平靜,“但我們只有羅伯特的一面之詞,說在電話那一頭的是奧莉維亞,但我不認為這有什麼價值。你呢?也可能羅伯特有情人或是同謀,那個人接了他的電話。我們根本沒拿到證據證明奧莉維亞當時在那裡。就這一點來說,也沒有證據表明奧莉維亞在其他地方。他可能兩周前就殺了她,還有孩子們。僅僅因為出現在書房裡的血跡不是她的,並不能說明她還活著,不是嗎?”
湯姆舉起雙手,掌心向外伸向貝基。“嗬,厲害!我相信你。”湯姆發現自己因為她的激昂笑了起來,“雖然血跡不是她的,她的屍體也可能還在那裡的某個地方——我知道這一點——同樣,也可能是另一個可憐的傢伙死在了那裡。羅伯特可能已經殺了她,還可能殺了孩子們,所有這些視頻片段和FaceTime視頻通話的鬼話可能都是他精心安排的掩飾手段的一部分。但如果她已經死了,我們也沒有任何線索知道羅伯特在哪裡,我認為我們可以先等等,看奧爾德尼島的警方會反饋回來什麼信息。”
“啊——”貝基向後靠了靠,扭曲面部故意露出痛苦的表情,“這恐怕有點問題,我只能遺憾地這麼說。”
湯姆閉上眼睛搖了搖頭。這件案子裡有些東西要水落石出了。他看著貝基,揚起了眉毛。她有點羞愧,但她必須告訴他:“瑞安跟島上一個很樂意幫忙的警官談過了,問他是否能認出新到島上的人——那些在兩三周前去了那裡的人。他忘了提奧莉維亞和孩子們可能復活節的時候就去過那裡,甚至可能去年十月就去過,我只能再打電話過去解釋,告訴他考慮到時間跨度,很不幸,我們要把網撒得更大一點,所以他們需要把整個過程再重複一遍。我必須得說,聽到這些話那位警官並不是很在意。他們會去各個學校查看,但家庭教育這一招數可能會讓一切告吹,恐怕我們只能等待了。”
有人在耍弄我們。湯姆沒法甩掉這個想法,並意識到就是這一點讓他很焦躁。如果奧莉維亞想要玩失蹤,把孩子們帶出學校,這完全說得通。但如果羅伯特決定要把他們全都綁架了,囚禁或者殺掉他們,也同樣有可信度。
專案室的雙層門猛地被打開,門的大小剛好能擠進瓊博那龐大的身軀。湯姆看到他有點驚訝,因為他們通常都是通過電子郵件或者電話進行工作上的交談。他搜尋著瓊博那具有感染力的咧嘴大笑——他現在需要這個來提升士氣——但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