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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做什麼?”湯姆問。
“我不知道,她不肯告訴我。但無論是什麼,那件事都把她嚇得六神無主。坦白跟你說,湯姆,從那以後,她說話時恐懼的表情就一直縈繞在我心頭。”
8
湯姆推開人群,擠回擁擠的酒吧,雙眼搜尋著貝基·魯濱遜的身影。幾周前,發現她申請了大曼徹斯特警隊的偵緝督察職位時,他高興得不得了,但看到她本人時就沒有那麼開心了。她太瘦了,兩隻眼睛好像凹進了臉頰。他思忖著不知道今天有沒有機會弄清楚是什麼把她折磨得不成人形,她顯然被那樁遭遇徹底打垮了。
和貝基在倫敦共事的日子讓他樂在其中。當時貝基是他手下的警員,他發現她頭腦靈敏,洞察力極強——正是這起案子裡他需要的人。但他得確定她應付得了。
貝基手裡緊抓著一杯看似橙汁的飲料,和其他組員站在一起,微笑著,但雙眼空洞無神。湯姆揚了揚手,貝基和其他幾個人扭頭看過來。他示意貝基過來,她像是如釋重負般轉身把玻璃杯放在最近的餐桌上。沒有人因未得到他的召喚而露出失望的神情。
“長官,你找我?”她烏黑的眼睛朝他望來。
“我們接到一項任務,貝基。一個女人和三個孩子失蹤了。我去付了酒錢就來,路上告知你詳情。你願意接嗎?”
“沒問題。你想讓我開車嗎?”貝基問。與此同時,湯姆朝酒吧服務生招手,做出簽字的手勢。
“多謝,不用了。”湯姆答道,記起在倫敦當差時貝基幾次令人神經緊繃的駕駛經歷,“來坐我的車吧,辦完後我會叫個人順便送你回去。”
他們默默穿過馬路,朝停車場走去。湯姆遙控開了鎖。一直等到兩人都坐進車裡,系好安全帶,發動了汽車引擎,他才開口。他側過臉看了她一眼,她卻筆直地凝視著前方,顯然不想和他有眼神交流。這完全不像她的性格。
“貝基,你知道,你申請來曼徹斯特工作,我很高興。當你得到這份工作時,我更是開心。現如今要調動並不總是那麼容易,阻力很大,這點我們倆都心知肚明。但你究竟是怎麼了?你變了,看上去就像被人擊中了要害,希望你不會介意我這麼說。”
“多謝。”貝基說。她總算露出了一絲笑意,湯姆能感覺到她緊繃的脊椎放鬆了一點兒。“不過我沒事。我很高興能離開倫敦,而且我真的不想談它,就算對你也不願意。如果這會影響到我的工作,那就請告訴我,長官。否則的話,我們能不能不再提這個了?其他人不知道我的過去,所以他們說不定以為我一直都是這副可憐相。我倒寧願是那樣。”
湯姆慢慢點了點頭,把車開出停車場,轉向布魯克斯家的方向。他知道這種感受,如果貝基不想告訴他,那他就言盡於此了。“好吧,我希望你明白,如果你願意,什麼時候跟我談都可以。你知道我決不會向外透露一個字。順便說一句,只有我們倆的時候,叫我湯姆就行了。對我,你不需要總是那么正式。”
“好吧,明白了。你現在是打算告訴我案子的事還是怎樣?”她問,過去那個略微有點兒冒失的貝基似乎回來了。
湯姆一邊開車一邊把菲利帕所說的關於羅伯特·布魯克斯兩年前失蹤的詳細情況都告訴了她,然後又回憶了一遍約九年前他第一次和奧莉維亞·布魯克斯見面的經過。“當時直覺告訴我那件事有些地方不對勁,但我記不起來到底是什麼。我當時和瑞安在一起,他不過機械地問了一遍情況,問題出現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試著去向更深層次挖掘。”
“你口中的瑞安是指我們的瑞安·蒂皮茨嗎?”
湯姆只一點頭。
“哦,真該死。可憐的女孩。”顯然貝基沒花多少時間就摸清了瑞安有幾斤幾兩。“那你認為她的前男友出了什麼情況?”貝基問。
“我不知道。我們最後得到的消息是有證據表明他預訂了一張機票,所以只能推測他出國了。”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如果只說奧莉維亞因男友失蹤而憂心如焚,並不能完全表達她表現出的震驚和恐懼。任何遭遇過被男友拋棄,把一個新生兒丟給自己的女人都會傷心,但在湯姆看來好像不僅如此。
“那只是問題的開始。”他繼續道,“兩個月後,她的父母又雙雙去世了,也是她發現的。”
湯姆眼前浮現出歇斯底里的奧莉維亞一遍又一遍地尖叫,說“這不可能是意外”的情形。但無論他們怎麼調查,就是查不出謀殺的可能。湯姆甚至懷疑過她那個失蹤的男友。他正在修工程學博士學位,也許——僅僅是也許——這一切不過是想騙取保險金的鬼把戲。
“那麼,如果我沒有理解錯,她的前男友跑了,父母又被發現雙雙死亡,後來的丈夫跑來營救,七年後他帶著孩子走了。她聲稱丈夫在撒謊——那麼她是怎麼想的?她認為他挾持了他們?”
“我不知道。菲利帕認為這件事有些蹊蹺。”
“那麼如果他兩年前的挾持計劃失敗了,這次會不會是第二次企圖,只不過這次更完善了些?”
湯姆揚起眉,瞟了貝基一眼。“接著講。”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