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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那個刀疤怪人說兇手是這幢房子裡的人,”葉菱說著轉頭去看張曉寒,“你看呢?”

    “有道理,”張曉寒回答,“你看倪家大宅的位置,周圍沒什麼別的住戶,要說外人大老遠跑來潛進倪家作案,不太可能。而且,之前書房的門一直都是從裡面反鎖的,有誰能夠無聲無息、不露痕跡地進去呢?再看現場,到處都是整整齊齊的,顯然倪先生在背部中刀之前沒有什麼防備,中刀後也沒怎麼掙扎,下手的人一定是他熟悉、並且安了心想要他命的人,否則殺人怎麼會沒有半點動靜、還能一刀致命呢?”

    “顯然兇手是蓄謀已久的……”葉菱說著雙手一拍,“那個刀疤臉說得沒錯,兇手一定是這幢房子裡的人,還是倪伯伯認識的人!”

    張曉寒點頭,和葉菱回到樓下客廳。這時,吳朔已經不在那裡了,倪蘊秀、余國棟一群人反而都聚集在了那裡,有的悲傷、有的焦急、有的冷靜、還有的驚恐,什麼樣子都有。兩個女孩子互望一眼,在她們規定的位置上坐下。

    倪蘊秀望向她們:“怎麼樣?阿端還好吧?”

    葉菱是倪家的熟人,自然比張曉寒更適合回答,於是開口說:“不太好,醒是醒了,可是整個人都是傻傻的,我看需要多點時間休息。”

    倪蘊秀苦笑著,拍了拍葉菱的肩:“小菱,原本照顧阿端應該是我們這些做姐姐的責任。可是……你看,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你,還有你,貝貝,能不能幫我多多照顧阿端?”

    葉菱點頭,張曉寒也點頭答應。

    “謝謝。”父親剛剛被殺,倪蘊秀就是很努力地想笑也笑得十分勉強,接著她示意葉菱和張曉寒坐回她們的位置,兩個女孩子很聽話地照辦了。

    倪蘊秀接著也坐到了主人的位置上,神情一下子變得十分嚴肅,她緩緩地掃視著客廳里的每一個人,包括管家弗格斯和僕人們,目光平靜但充滿一個大家族未來女主人的威攝力。

    “我們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我相信大家都看得十分清楚了,”她不再作出一副熱情好客的樣子,連聲調也變得冰冷機械,“達特安先生的觀點,我十分贊同。爸爸很明顯沒有……去多久,之前書房門一直緊閉,現場又是一片整齊,爸爸沒有任何反抗掙扎的痕跡,那麼這一刀總不會是他自己插的吧?”

    隨著倪蘊秀的話,眾人的目光一致望向了坐在他們當中,面無表情的達特安,接著又互看了一眼,然後由羅世昌作為代表發問:“蘊秀,你想說什麼?反正大家又不是外人,你還是明說好了。”

    葉菱不由得暗裡偷笑:不是外人?虧了他們說得出來!

    當她抬眼回望時,目光正好轉到了余偉業身上,只見他正偷偷地、緩緩地望著每一個在場的人,神情很複雜、很矛盾,好像有些緊張,又好像有些不快,甚至,還帶上了一點鬼鬼祟祟的成分。她心中頓時生出了疑惑,立即把目光轉向別處,生怕余偉業發現了她正在偷瞧著他,同時暗暗地把余偉業的這個奇怪的舉動記在心裡。

    “羅叔叔說得有理,大家都不是外人,用不著這麼見外,”倪蘊秀泰然自若地應對,“我就明說好了,書房裡整整齊齊,沒有搏鬥的痕跡,證明兇手是爸爸認識並且熟悉的人,爸爸對他沒有任何防備,所以兇手才能那麼乾脆利落地下手。現場血跡還沒有干,證明兇手沒有走得太遠。這附近沒有什麼隱蔽的地方,兇手既然能這樣不著痕跡地作案,當然也不會那麼愚蠢地離開這裡,因為只要我們一報警,警方搜索這一帶很快就能把他找出來。因此只剩下一個可能,就是兇手還在這所房子裡,而且很可能就是我們當中的一個。”

    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猛地打在眾人心上!

    一陣子的沉默後,余國棟首先跳了起來:“你這是什麼話?你這是在懷疑我們殺了老倪?”

    “我是說我們當中的一個,”倪蘊秀冷冷地打斷了他,“沒有肯定地說兇手是誰。我但願我有這個本事,能夠揪出兇手。如果讓我知道他是誰,向上帝發誓,我決不會放過他!”

    最後幾個字說得無比堅決,給在場所有人心裡添上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余伯伯,您緊張什麼?”倪俏雲慢慢地擦乾了臉上的淚水,語氣前所未有的冰冷,“我們又沒說兇手是您。”

    余國棟怒氣沖沖地瞟了倪俏雲一眼,硬是把心中的氣壓了下去。

    倪蘊秀再次掃視著眾人,開口道:“由於在場所有人都不能排除嫌疑,我只好委屈大家暫時不能離開這裡,直到真兇找出來為止。”

    眾人一聽,大半都按奈不住了。

    “蘊秀,你是說我們都得待在這裡?”羅世昌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憑什麼?我們又沒殺人!”薛韻華氣鼓鼓地低聲咕噥,“幹嘛要把我們像犯人一樣地關在這裡?和一個死人一起關在這該死的地方?”

    和往常完全不同地,倪蘊秀忽地圓睜雙目,恨恨地瞪了薛韻華一眼,薛韻華臉上立即露出懼色,閉上了嘴。

    余偉業忿忿地“哼”了一聲,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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