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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繼紅怎麼會不明白他的意思呢?怎麼會看不出在球隊的時候他對自己的好感呢?有時,她也會從心底湧出一些溫柔的感動。
但何繼紅的心裡有著自己的對愛情的看法。在她的心裡,蔣伯宇這樣的男孩更像是或是更適合於做一個弟弟,而不可能成為所謂的戀人。
她已經大二了。她已經二十歲了。還沒考慮過是否要交一個男朋友的問題呢。她太忙太累,沒功夫去想這些事。即使一定要有——那麼博學一點,穩重一點,儒雅一點的——可能更合乎她的標準。
何繼紅是個獨立的女孩,早熟的女孩。愛情於她而言——並不僅僅意味著浪漫!
而這些,蔣伯宇怎麼會知道呢?他只知道,愛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
這樣的想法顯然已經給他的生活帶來了無窮的煩惱與痛苦。
何繼紅想著自己找王丹陽的時候,王丹陽是那麼不加掩飾地流露出她對這個外援教練的愛慕。
何繼紅總是眼光銳利的,總是頭腦清醒的。她想,如果王丹陽不是那麼操之過急,不是那麼任性傲慢——她和蔣伯宇的個性應該是很般配的!兩人都有些孩子氣,也都比較直率。但若倆人都硬碰硬,擦出的恐怕就不是愛情的火花了。
那天,何繼紅去找王丹陽是為了還那條隊長的袖標。
她和錢小霞去王丹陽宿舍的時候已是晚上六點多了。蔣伯宇那時正在階梯教室里看英語呢。
宿舍里就王丹陽一人在。看上去她也沒吃飯,眼圈兒也是紅紅的。
坐下後王丹陽就是一通發泄。說:“憑什麼,憑什麼他那樣對我啊!不就是一小教練嗎,他有什麼資格那樣做啊……”
何繼紅只是沉默地聽,並不插話。等她發泄完了安靜下來了,她遞過隊長袖標說:“不要放心上了,丹陽。他也是為咱們好。男孩子不太會說話,又是新生,可以理解的吧。”
王丹陽接過話說:“哼,就是啊,你們說哪個男的敢這樣對我——換了別人——我才不會這麼便宜他呢。”
王丹陽還是拒絕接過那條隊長袖標。
“不行!我不去了!再去不是活活要被他笑死啊!好象我還求他一樣!”
王丹陽說話像連珠炮,嗓門兒又高,向上挑的單鳳眼再一瞪,滿臉都是凶煞之氣。嚇得錢小霞坐一邊都不敢吭氣兒。
宿舍里的氣氛一時甚為尷尬。
“何繼紅,我看還是你當隊長吧。他即然說了這話,肯定對你印象不錯嘛。”王丹陽話鋒一轉,把火直接燒到何繼紅這裡了,口氣里頗有諷刺之意。
何繼紅微微一笑,沉吟片刻後說:“大家都是想把比賽打好是不是,誰當隊長本來也無所謂。但這個隊長非你莫屬。一是蔣伯宇是你叫來的,第二呢,離比賽也就一星期了,總不能走馬燈一樣地換人吧。特別是隊長這位置,你一直做得挺好的,大家都挺服你!你也知道,我這人最不擅於做管理工作!我行我素慣了。”
王丹陽把臉撇一邊,就是不說話。
錢小霞在一邊小聲說:“要不讓蔣伯宇給道個歉吧。”
王丹陽氣呼呼地回了一句:“誰稀罕!你給他根針,他倒當蘿蔔了。當初就是不該請他。”
何繼紅心裡跟明鏡兒似的,早把王丹陽的心思看穿了。只要她和蔣伯宇之間撂著自己在,心氣兒高的王丹陽死活不會回去的。
何繼紅從來就是個不喜歡趟渾水的人。也是個不愛管閒事兒的人。要不因為自己是班上的團支書,她才懶得管這些事兒呢。當初也是王丹陽死拉硬拽,她才進了這個系足球隊——踢就踢吧,儘管愛看NBA的何繼紅對足球談不上有多麼熱愛。
“這樣吧,王丹陽。班上的事和我個人的事也夠多了。你們這個隊我就不參加了。我也一直有這個意思。好不好?蔣伯宇那裡,我和錢小霞會給他做做思想工作,讓他道個歉。你是老大姐,就大度一點吧,明天還是正常訓練。”
王丹陽坐在床上低著頭不說話。坐一邊的錢小霞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好了,就這麼定吧。”何繼紅把袖標放桌子上,站起身向外走。臨出門時又說:“好好踢吧,給咱們系爭個臉,弄個冠軍回來!”
找到了王丹陽,何繼紅和錢小霞才找到了正在階梯教室里看書的蔣伯宇。
也是因為何繼紅的退出,才讓王丹陽主動放下身架,在宿舍樓門口堵住了蔣伯宇。
而蔣伯宇不知道他在球場上率性的安排給何繼紅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但何繼紅不想把本來應該單純的同學關係搞得很複雜。無論是她和王丹陽之間,她和蔣伯宇之間,還是王丹陽和蔣伯宇之間,她都希望以和為貴。
可是這個世界上,因為有了愛與被愛,有了因愛而起的渴望與拒絕,才不那麼單純。每個活在其中的人都已經很難真正成為自己,都已經很難不為自己的個性與堅持做出退讓——即使是何繼紅這樣心氣極高的女孩子,也不得不以退讓來避開眼前的明爭暗鬥——但誰又能說這一定就是個明智的決定呢?事情的發展總是此一時,彼一時。對錯永遠是沒有定論的!
王丹陽很快找到了替代何繼紅的人。
根據段有智為蔣伯宇搜集來的情報,此人叫“奧尼爾”,不過不是NBA湖人隊的大鯊魚奧尼爾。只是因為她的皮膚黑而發亮,個兒高身子壯,所以才有這一美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