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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萍激動又悲憤的道:“是他們害了你,都是這群惡徒賭棍教壞了你!”
咆哮一聲,打江奇背後閃出一個滿頭癩瘡,人高馬大的黃臉漢子,這人怨瞪著江萍,猙獰的道:“江姑娘,你說話最好斟酌些,你他媽的左一個惡徒,右一個賭棍,滿口胡言放屁,我們哥們是看在老三份上,這才一再容忍,你他奶奶的可別得寸進尺,逼人太甚,否則,只怕今天你好看不了!”
江萍氣得混身發抖,指著那人道:“你……你是什麼東西?你不配和我說話!”
又一個倒八眉,鼠眼狹鼻的瘦子人物走了出來,陰著聲道:“妮子,你是不知道你沾了你家兄弟多少光,要不是看在老三和你的關係上,此番你要脫得了身,我們就不算在“青河鎮”上叫字號的角色!”
江奇皮笑肉不動道:“二姐,為了你好,還是趕緊請回吧,要是不然,我好說話,我這些兄弟可不好打發,當心觸怒了他們,我也幫不了忙。”
跺著腳,江萍哭出聲來:“弟弟……你真是無可救藥了?”
神色一寒,江奇叱道:“你還走是不走?”
滿頭癩瘡的大漢邪笑著道:“我說老三,你姐姐若執意不走,待我留下她來,你他奶奶的,替哥哥我撮合一下如何……”拍著手,另一個湊到旁邊的肥胖漢子起鬨道:“結義兄弟加上郎舅多好,這可是親上加親哦,我們常二哥,一妻三妾之外,正好湊個“五美圖”……”鼠眼狹鼻的那位搖頭道:“老肥,你錯了,二哥已準備把黃小芳收做第五房妾侍,堪堪已成了一幅“五美圖”,若再上一個,就是六順堂了!”
於是,一片戲謔的暴笑響起,江萍呼吸急促,全身顫抖,俏臉兒透了青灰,連嘴唇也哆嗦得說不出一個字了。
故意嘆了口氣,江奇似笑非笑的道:“二姐,這是何苦來哉?不在家裡好生納福,卻跑來此處拋頭露面,豈非自尋煩惱?憑你這兩下子,老老實實當大小姐是夠了,若要幫人找場,還差得遠哩,所以說,人必自侮,然後人侮之,要不是我在這裡還有點擔當,今天你就不止是難堪,很可能就回不去啦。”
江萍的面頰的肉在抽搐,小巧的鼻翅兒不住嗡動,她想說什麼,但由於唇角痙攣得太厲害,硬是連不成聲。
那滿頭癩瘡的大漢怪聲道:“老三哪,你姐姐到底走是不走呀?再要黏纏下去,我看就非得勞你做個媒不可啦……”江奇嘿嘿一笑,衝著他二姐道:“二姐,再不趕緊離開,我就撤手不管了,那時,怕你想走卻走不成啦?”
慢吞吞的,燕鐵衣這時才接上腔:“江奇,你不管,我卻要管,我倒想看看你們列位中,那一位有本事能留得下江姑娘?”
猛的神色大變,江奇怨毒的瞪著燕鐵衣道:“好小子,今天你可是來得正好,即使你不來,我也會去找你,咱們前些日那筆老帳,該仔細結算一下了!”
燕鐵衣道:“你是不知道你沾了令姐多少光,江奇,要不是看在令姐和你的關係上,此番你就是不橫下來,至少也得脫一層皮!”
江奇大吼:“放你娘的屁,我今天要不將你擺成三十六個不同的樣子,我就不是人生父母養的!”
冷冷一笑,燕鐵衣接著道:“江家有你這種不肖子弟,還不如沒有!”
那鼠目狹鼻的人物也尖銳的道:“雜種,原來就是你挫辱過我們老三,你是死定了,你算計老三在前,又上門找碴於後,無論那一樁,也是足夠你死上兩遭而有餘!”
滿頭癩瘡的大漢氣涌如濤的吼喝:“龜孫王八蛋,你幫著姓黃的老不死來找碴,傷了我的手下,更妄想要回黃老匹夫的孫女黃小芳,我倒要看,你是吃了什麼熊心豹膽,突然張狂到這步田地!”
叫“老肥”的那位跟著吼叫:“今天說什麼也得把這小子放倒,真正膽上生毛啦,居然敢到“鐵膽十英”的頭頂上揚土撒灰!”
燕鐵衣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他指著那“老肥”道:““鐵膽十英”?你是說,你們這些人號稱“鐵膽十英”?”
那老肥怒道:“有什麼不對?”
燕鐵衣的表情中流露著極度的嘲謔與輕藐!
“不對的地方大了,朋友,憑你們這干青皮無賴,市井蛇鼠之流,只配在陰暗的角落裡吃爛飯,在下三濫的邪魔惡道里討生活,既稱不上“鐵膽”更算不上“英才”純系一些二等窯子,烏合之眾!”
那“老肥”一張面孔立時漲成了一副豬肝色,氣沖牛斗!
“好也媽的小兔崽子,你,你,你,你是不想活了!”
燕鐵衣不屑的道:“一群關著門封道號的井底蛤蟆,以詐騙纏賴起家的酒囊飯袋,你們還以為稱得上是些什麼人物,簡直貽笑江湖!”
癩瘡滿頭的大漢氣得一雙眼珠子都似要凸出了眼眶,他挫牙如磨,嘶啞的吼叫:“不知死活的東西,我“常濤”要不將你剝皮抽筋,碎屍萬段,就永不在”青河鎮”這塊地面混下去!”
燕鐵衣昂然道:“要是自今以後,你還能在“青河鎮”這塊地面上混下去,那才真叫異彩,叫奇蹟了!”
鼠目狹鼻的那個惡狠狠的叫道:“大言不慚的狂夫,你要是能夠生離這“九曲巷”,就算你八字生得巧!”
燕鐵衣半瞇著眼道:“朋友,看你獐頭鼠目,形像猥瑣,氣勢都還相當不小,你方才不是說我死定了麼?我們打個賭如何?我賭我不會死,甚至毫毛無損,你呢?我看,呣,我賭你卻會掉一隻大耳,斷一條右腿,你信不信?”
倒八眉聳動著,這位仁兄兩隻鼠眼似要往外蹦,他張牙舞爪的吼:“你他媽的痴人說夢,滿口狂言我“馭風鼠”刁才若是收拾不了你,便一頭撞死在你面前!”
笑了,燕鐵衣道:“當真?”
“馭風鼠”刁才咆哮:“只怕你看不到這場好戲!”
燕鐵衣安詳的道:“刁才,這樣吧,我只要一招,一招之內如果不叫你躺下,我就一頭撞死在你面前!”
刁才幾乎氣瘋了,他跳著腳怪叫:“你這白痴,狂徒,雜種,我操你的老娘,我要一片片零碎割了你,一塊塊將你分割。”
江奇踏上一步,氣得不可抑的抽曲著面吼哦道:“冤有頭,債有主,這畜牲算計過我,讓我先來收拾他!”
站在一邊的江萍到底手足情深,不由驚恐的叫:“不,弟弟,不……”燕鐵衣閒閒的道:“我看,你們最好還是併肩子一起上,免得我多費手腳,對你們而言,人多壯膽,彼此也有個鼓勵!”
江奇雙目如火,赤毒毒的閃射著凶光,他咬著牙道:“你儘管囂張,儘管神氣,雜種,我馬上就會令你肉綻血濺,輾轉哀號,那時我再叫你知道,你將是怎麼個死法!”
柳殘陽《梟霸》
第七十九章踩不平威優群醜
燕鐵衣抬眼望天,似笑不笑的道:“這是我所聽過的最拙劣的笑話之一,江奇,你要令我“肉綻血濺”,“輾轉哀號”,在你今生今世來說,約莫是難以辦到的了。”
靠近燕鐵衣幾步,江萍低低的道:“不要傷害我弟弟,燕大哥,請你……”燕鐵衣視線平直,沉沉的道:“你尚不認為令弟已經到了該受教訓的時候?”
江萍驚恐的壓低著聲音:“但他到底還是我的弟弟,是我的嫡親手足,燕大哥,他做錯了事大哥和我會開導他,規勸他,卻絕不能使他遭受損傷!”
心裡嘆息著,燕鐵衣道:“你替他設想得太周全了,江姑娘,我懷疑這是否也屬於愛護的一種!”
江萍哀悲著道:“不管怎麼說,燕大哥,我當姐姐的有維護弟弟的責任,那怕他再壞!”
燕鐵衣木然道:“隨你吧,江姑娘,記得我曾經告訴過你,歹惡行多了,總會遭受報應,令弟若不肯悔改,遲早會遇上一個不似我這般寬宏大量的人!”
這時,江奇已拔出他的傢伙——一對浮亮尖銳的純鋼分水刺,他雙刺互擊,聲響鏗鏘中,嗔目大吼:“不用在那裡咕噥了,任憑你們今天出什麼點子,動什麼腦筋,三爺兒只認定了一個“殺”字!”
江萍急怒交加的叫道:“弟弟,不可無禮,你還不收下兵器,跟我回去受罰!”
“呸”的吐了一口唾沫,江奇厲聲道:“滾到一邊去,賤人,否則連你一起算上,通殺不赦!”
窒噎了一下,江萍容顏慘變:“你……你瘋了……你竟敢這樣罵我……”江奇咆哮道:“宰都宰得,罵你又算什麼?你走不走開?惹翻了我,我認得人,這對傢伙可沒生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