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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頭癩瘡的大漢暴叫:“老三,少嘮叨,我們先宰下那小王八蛋再說!”

    悄沒聲息的,“馭風鼠”刁才從斜刺里突然竄上,動作相當快速,抖手間,六抹青芒在近距離之中飛射燕鐵衣,跟著暗器的飛射,他的一對尺長短劍也惡狠狠的刺了過來!

    燕鐵衣目不斜視,腳步釘立不動,只見他右臂微起,“削”的一聲寒光暴映成一圈弧虹,弧虹內流電並射凝穿,眩目奪魄,倏現又歛,而“馭風鼠”刁才業已發出那種不似人聲的哀號,兕空反跌出去五六步!

    刁才跌在地下慘厲的號叫著,掙扎著,一隻右耳齊根削落,不知去向,一條右腿從膝上寸許所在斬斷,血糊糊的拋在一邊,僅此瞬息間,原還好端端的一個整人,便已剩下一半了!

    燕鐵衣兩手空空,無動於衷的道:“我說過的,一定兌現,刁朋友,這是一招,而我已照單收下你的左耳及右腿!”

    混身被鮮血浸透的刁才,如今那還顧得聽話回話?痛得他一張瘦臉扯成了一張扁臉,連面孔五官全都扯離了原位,他撐著地,昂起頭,滿嘴的涎沫流溢,死魚一般翻插著白眼,業已是只見死氣,不見人氣了。  

    那“老肥”在猛一哆嗦下,如夢初覺般怪叫:“救人,快救人哪!”

    四五名彪形大漢立時慌做一團,匆忙上前,欲待救人,燕鐵衣冷冷一笑,身形輕旋半步,半步的旋轉中,卻宛似扭動了乾坤,引發了雷電——一蓬閃耀的,燦亮的,急劇又猛烈的冷芒雨,便猝然噴灑!

    四五個龐大的軀體長嚎著分散倒仰,赤血飛舞中,凝形成一幅半透明的猩紅彩圖於須臾,寒芒再現,有若一片流星掃掠而過,又是三四名大漢滾跌出去老遠!

    於是,就只剩下他們三個人了——江奇,癩頭大漢,以及那老肥。

    燕鐵衣仍是空著兩手,漠然站在一邊,完全是“置身事外”的味道,他沒有注視對方那三個早已嚇得面青唇白,宛如呆鳥般的活人,彷佛在自言自語:“救人麼?得要看我答不答應,此時此地,好叫你們知曉,誰說了才算數?”

    江奇兩隻眼球都幾乎要爆了出來,他像是置身在一場可怖的夢魘中,恁般沉重的蠱魅壓迫在他身上,心中,他四肢僵麻,舌頭髮硬,似是中了邪般動都不能動了。  

    癩頭大漢,“癩虎”常濤更是滿身的冷汗朝下淌,手腳泛冷,一陣一陣的抖索著,他想要強撐著點,偏偏生理的反應不聽大腦的指揮,肌肉與骨骼便似還癱軟成一團了。

    那老肥如今才察覺,他的褲襠里竟已潮濕了一大灘!

    燕鐵衣緩緩瞧向他們,面無表情的道:“各位,你們還在等待什麼?”

    三個人僵立在那裡,誰也沒有動作,甚至連向自己同伴望一眼的勇氣也沒有,所謂心驚膽寒,大概就是形容這等情景吧?

    不耐的向前走了一步,燕鐵衣道:“你們客氣,許是要我先動手來“拋磚引玉”吧?”

    抖了抖,“癩虎”常濤哭也似的逼出了聲調:“慢,且慢……”燕鐵衣冷冷的道:“怎麼說?”

    嘴唇動著,常濤吶吶的道:“這位……呃,兄台,可是真人不露相……兄台,我們之間,可謂不打不相識……”燕鐵衣道:“打過了,也算相識了,又如何?”  

    艱辛的咽了唾液,常濤畏縮的道:“我想,兄台……這其中只是一場誤會,所以……所以實不須再行爭執下去。”

    燕鐵衣硬邦邦的道:“沒有誤會,誤會只在我做得對,而你們卻大錯特錯了,至於爭執,更沒有爭執,僅是一場拚殺罷了,你們想流我的血,我更打算剜你們的肉,如此而已!”

    江奇掙扎著開口道:“你,你不要逼人太甚。”

    凜烈的一笑,燕鐵衣道:“你們是一群豬狗,一群窩囊廢,一群狼心兔子膽的九流蟊賊,欺善懼強,仗勢為惡,拆穿了不值半文錢!”

    江奇嘶啞的道:“別以為吃定了我們……我們……不含糊!”

    燕鐵衣冰寒的道:“我聽厭了這類粉飾門面的廢話,江奇,不含糊並非掛在嘴皮子便可證明,拿出行動來給我看看!”

    江萍急道:“燕大哥,你答應過我的……”雙眉一挑,燕鐵衣忍耐的道:“是的,我並未忘記。”  

    突然,江奇的嗓門大了起來:“有種的就上來拚個死活,今天我江三爺任情豁上這副臭皮囊,也咽不下這口烏氣,娘的,說什麼也和你卯上了。”

    “癩虎”常濤膽顫心驚的低著腔調道:“老三,老三,別嚷,別嚷呀,人家這副身手,豈是我們哥兒幾個侍候得了的,你忍著點,我們從長計議。”

    江奇嗔目切齒,口沬橫飛的叫道:“士可殺不可辱,頭能剁下來,要我裝孫扮熊可做不到,血債血償,好歹我全認定了。”

    那老肥混身的肥肉都在哆嗦,他幾乎向江奇跪了下來,連嗓音都走了調:“三爺,三爺,三祖宗,你就少說一句吧,好漢不吃眼前虧礙…這可是要命的事,一個弄岔了,大家全玩完。”

    跳著腳,江奇大吼大叫:“不行,我定得和這不開眼的狂夫見個高下,分個生死。”

    當然,燕鐵衣明白,江奇之所以突然有了種,全是因為乃姐的關係給他壯了膽,他是個聰明人,體會得出江萍在這個局面中的微妙立唱—他認為江萍可以做他的護身符,生命無虞之下,何妨一充英雄?  

    江萍生恐觸怒了燕鐵衣,她慌忙叱道:“弟弟,你不要胡鬧,燕大哥會寬恕你的!”

    額門上浮突著青筋,喉結在上下顫動,江奇吼喝道:“什麼燕大哥,我要砍下他的腦袋當球踢!”

    江萍氣急敗壞的叫:“弟弟——”

    彷佛極西的電閃映現於永恆——只是那麼一閃,江奇已怪號一聲,“撲通”一聲坐倒在地下,頭頂一片巾絮連著一蓬毛髮,還悠悠自空飄落!

    駭窒的撫住了自己的嘴唇,江萍像撫住了自己那顆跳到唇邊的心,她不可抑止的抽搐著,臉色頓時透上了青灰色。

    坐在地下的江奇,更是魂飛魄散,周身僵冷,像痴了一樣發呆的僵坐在那裡,好半天沒有透過氣來。

    燕鐵衣冷肅的道:“你還是老實點好,江奇,正如你自己所說,我認得你,我的傢伙卻沒長眼睛——下一次,可能它就不會斬得如此有分寸了!”

    江萍機伶伶的打了個寒顫,驚悸的喃喃:“我的天……”燕鐵衣嘆喟的道:“這些人真是勇氣可嘉,不知他們是痴是瘋,就憑這麼一點火候,居然也敢張牙舞爪,橫行霸道?他們的邪惡是夠了,陪襯邪惡的實力卻稀鬆得可憐……”江萍沙啞的道:“嚇死我了……剛才……剛才我以為你傷了他。”  

    燕鐵衣道:“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警告而已,我那會輕忽對你的許諾!”

    撫著心,江萍悄細的道:“謝謝你,燕大哥……”燕鐵衣道:“不必,這原是我答應的!”

    目光一冷,他對著那邊惶惶自危的“癩虎”常濤叫道:“你,姓常的,過來!”

    驀地哆嗦一下,常濤腿肚子打轉,恐怖的嗦叫:“兄台,我認輸了。”

    燕鐵衣陰沉的道:“這副德性,也算是地面上混字號的人物麼?簡直可恥!”

    常濤只要能夠保命,刨他的祖墳他也認了,何況“可恥”二字!他窒息的道:“兄台……請高抬貴手,只怪我們兄弟有眼無珠,不識真人,冒犯之處,必當負荊謝罪。”

    燕鐵衣生硬的道:“不想把我剝皮抽筋,凌遲碎剮了?”

    滿頭冷汗,常濤悚栗的道:“全是我們兄弟該死,我們兄弟混帳……”燕鐵衣又道:“聽著,我的八字生得巧,可以生離這“九曲巷”了!”  

    常濤幾乎跪了下來:“大人不記小人過,兄台,大兄,務請包涵……”唇角一撇,燕鐵衣道:“有兩條路給你們走。”

    又抖了抖,常濤喉嚨里像是掖著一把沙:“尚請示下……”燕鐵衣冷寞的道:“其一,你們全死在這裡!”

    面孔可笑的扯歪了,常濤“咻”“咻”喘著粗氣:“那……那第二條路?”

    燕鐵衣不似笑的一笑:“歸還這位黃老丈輸掉的銀子,實時送回他的孫女!”

    抹了把冷汗,常濤忙道:“我們自是走這第二條路,兄台,你放心,包管一一遵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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