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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奕一想也不錯,餓壞了還是自己倒霉,也抓起餅乾吃起來。
一直若有所思的水溟師太忽然說:“方先生,先前我們不了解情況,多有得罪,只要你保證不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等一會兒到了姒家坳,就自己開車離開吧。”
通叔愕然說:“師太,不能放走他!他一定是和嚴翔那個小畜牲串通好的。小畜牲的朋友很多,又詭計多端,他離開後又肯定會帶人來找我們的麻煩。”
水溟師太淡然說:“嚴翔雖然拿了神像,但並沒有損壞,我相信嚴翔。嚴翔偷神像的目的我們都知道,他其實只需要把神像砸爛就可以了,不需要帶著神像出去。何況他真要帶神像出去,當時就不應該朝山里跑,更不會只找一個人來幫忙,即使是只找一個人,也不應該是像方先生這麼斯文的人。再說我們就是帶方先生回到姒家坳,又能對他怎麼樣呢?總不能殺了他吧,早晚都是要放他走的。”
嚴翔低頭說:“我真的什麼也沒有告訴他,也不是和他約好的,我根本不認識他,也沒打算把神像拿到外面去。我自己做的事情,我也心甘情願地回去接受懲罰。可是懲罰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何必要連累外人。”停了一下,又含蓄地說:“通叔,有些事情我們覺得理所當然,可外人就不這麼認為了。現在畢竟和以前不一樣了,不要又鬧出多餘的事情來。通叔要是實在不放心,可讓方先生做一個保證。”
通叔看了嚴翔一眼,又仔細看看方子奕,終於點了點頭,說:“那等一會兒你就離開吧。也不用你做什麼保證,現在的保證不值錢,嘴巴長在你身上,說不說都在你!而且我們也沒什麼怕你說的。”
方子奕鬆了一口氣,急忙說:“我一定什麼也不說。”他得到了保證,又填飽了肚子,開始覺得身邊的三人都不是壞人,但對他們的關係好奇極了,便好奇地問:“嚴先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本來要帶我去什麼地方?他們要把你怎麼樣?”
嚴翔苦笑說:“方先生,我叫嚴翔,你稱呼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叫先生我聽來不自在。通叔是我的養父,一直對我很好,最多是以後不准我離開姒家坳,也不會真把我怎麼樣的,你放心。至於其他的事情,你知道也沒有用,還是不要問了。”
對於這樣的懲罰方子奕也是覺得不可思議,這不是非法拘禁麼!但看嚴翔都是心甘情願的樣子,他也不好多說什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你們也別叫我方先生了,直接叫我小方就可以了。姒家坳是什麼地方。”
嚴翔輕描淡寫地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山村,沒什麼出奇的,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那裡有一座禹廟,很靈驗的。我今後不能離開姒家坳了,會一直住在禹廟中。方先生以後有空,可以和朋友一起來玩,也許我們還可以喝一杯呢。”
水溟師太似乎愣了一下,看著嚴翔好半天才說:“嚴翔,事情不一定有那麼嚴重。”
嚴翔淡然一笑,卻什麼也沒說。通叔搖頭嘆道:“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下午,汽車中的氣氛緩和多了,通叔也沒有再綁著嚴翔,換了嚴翔開車。方子奕坐在了嚴翔的旁邊,他又提了兩次,嚴翔還是沒有改變稱呼,方子奕就懶得管了。
看得出來,嚴翔對於沒有連累方子奕很高興,一邊開車,一邊和方子奕閒聊起來。後坐的通叔和水溟師太卻很沉默,面面相覷,似乎都沒料到嚴翔會和方子奕閒聊。
方子奕心裡越發的迷惑,不過到真有那麼一點遊山玩水的意思了,加上他實在是好奇得要命,竟然很是興奮,不僅不想離開,反而有點想到姒家坳去看看。
一路上,嚴翔除了不願意多談神像之事外,告訴方子奕不少其他的事情。他車開得很好,說話很是客氣,條理分明,看來像是讀過不少書,也見過世面的人。
通過嚴翔的講述,方子奕終於知道為什麼有一條公路只通到一個普通的小木屋了。原來這條公路是一條運木通道,只通到山裡的林場。公路剛剛才修好,國家就下達了禁伐令,公路和林場就都被廢棄了,平時除了一些偷獵者以外,根本就沒有人去,地理位置比姒家坳還要偏僻。方子奕一進入林場,嚴翔就發現了他。他偷了神像後,是有意躲進山裡的,已經躲了幾個月了,見到方子奕的汽車,以為是天意讓他離開的,才跑出來攔住方子奕的汽車,讓方子奕帶他離開的。
姒家坳中大部分人都姓姒,彼此之間都沾親帶故。通叔名叫姒通,是姒家坳的村長,也是姒姓人家的族長。方子奕此刻輕鬆多了,對現在還有族長很驚異,也覺得姒通這個名字也很好笑,聽來就和私通似的。
通叔一直神色古怪的在聽他們閒談,這時大約猜到了方子奕的想法,笑著插言說:“山里人,沒學問。爹娘取名字的時候也沒仔細思量,隨便取了一個,就隨便用了一輩子,讓方先生見笑了。”措辭居然頗為文雅,不象他剛開始追上嚴翔時,一口一個小畜牲的亂罵,也不象是一個一般的山裡人。
方子奕連忙笑了笑說:“哪裡哪裡,通叔的名字取得很好啊。通者,通達也,一看通叔就是一個有學問的人。”
汽車中的氣氛更和諧了,方子奕趁機問起了禹廟和神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