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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興艷回頭看了菊嬸一眼,居然賣起關子來,說:“汽車中不是說此事的地方,方先生如果想知道詳細的情況,等我們回到姒家坳以後,你晚上來找我,我詳細地告訴你。”
菊嬸的檢查用了很多時間。方子奕讓菊嬸把能做的檢查都做了,菊嬸開始還不願意,可姒興艷說嚴翔也是這個意思,菊嬸才勉強做了。檢查的結果在方子奕的意料之外卻又覺得理所當然,除了幾個沒拿到結果的項目外,其他的化驗都證明菊嬸很健康。不過這樣的縣城醫院也只能做一些常規檢驗,結果正常並不能真正說明問題。
然後方子奕除了買一些醫療器械和藥物外,由於對鎮魔池還不死心,又誇張地買了一個氧氣瓶放在車子上,想潛水的時候用。他在五點過的時候和菊嬸一起回到姒家坳。除一些常用的藥物外,方子奕看了檢查結果後,又一口氣買了五瓶鎮靜劑帶著,似乎多一些鎮靜劑就能讓他感覺鎮靜一些。
姒興艷則留下來等著拿那些還沒有出來的結果,要明天才會回姒家坳。
因為工場中的人對待嚴翔基本上還像以前一樣,嚴翔似乎是恢復了正常,吃過晚飯後就回到房間裡去忙他的設計去了。
方子奕想起姒興艷的話,實在在對禹廟中的禹神像很好奇,可惜姒興艷留在縣城沒有回姒家坳,他想問也無法問。和通叔閒聊一會兒,方子奕到底覺得心癢,藉口去散步,離開通叔家,又踏上去禹廟的山路。
剛走不遠,對面就過來一個人。這條山路只通到山頂的禹廟,方子奕估計此人可能是從禹廟中剛出來,不由得仔細打量起來人。來人的歲數比嚴翔略大,個子不高,很瘦,目光深邃,看來很精明。
那人見到方子奕一笑,伸出手來說:“你是和嚴翔一起回來的方先生吧?我叫姒興武,和嚴翔是好朋友。”
方子奕知道在姒家坳這樣的小地方,任何一個外人都會被本地人認出來,也不奇怪,連忙握住姒興武的手,笑著說:“我是方子奕,聽嚴翔提到過你。你才剛剛從禹廟中下來吧?水柔師太現在好一些了嗎?”
姒興武黯然搖頭,說:“我不知道。水溟師太不讓我進禹廟。這兩天她除了通叔一家和方先生以外,一直不讓任何人進禹廟中,我都來了好幾次了,卻一直沒能進去。不過我想水柔一定不太好,今天通叔瞞著嚴翔去看她,回來後一直悶悶不樂的。”眼中忽然射出熱切的光芒,說:“方先生現在是想去看水柔嗎?能讓我陪你一起去嗎?”
方子奕記得嚴翔說過姒興武的父親就是因為褻瀆禹神像,中了魔眼的魔力,狂舞而亡的,還以為姒興武是出於好奇心,也沒多想,點點頭說:“那就麻煩興武哥了。”
姒興武轉身陪著方子奕上山,神色黯然地搖頭說:“方先生太客氣了!我正好能有藉口進禹廟,是我麻煩方先生了。”
方子奕笑笑,試探說:“反正我也想去看看水柔,這有什麼麻煩的。興武哥似乎很想去禹廟中?”
姒興武輕輕地嘆息一聲,說:“我當然想去了,出事後我還沒有見著過水溟師太呢。我想見水溟師太的道理就和通叔和菊嬸願意見水柔的道理是一樣的。水溟師太是我的姐姐,而且是唯一的姐姐。我媽媽去世的時候,怎麼也合不上眼,就因為覺得對不起我姐姐,一再叮嚀我要照顧好她。”
方子奕不禁又是一愣,這樣說來水溟師太的父親不就是嚴翔口中狂舞而亡的人嗎?可她對嚴翔雖然不客氣,但卻沒有絲毫為難,心中萬分奇怪,很想問問姒興武,卻覺得不合適,只有旁敲側擊地問:“那為什麼水溟師太會不讓你進禹廟中?”
姒興武神色更是黯然,幽幽地說:“她不是現在才不讓我進禹廟的,她從來都不讓我進禹廟。因為她恨我們一家人,恨我媽媽,恨我爸爸,也恨我!”
方子奕迷惑地問:“為什麼?”
姒興武嘆息說:“因為她一直覺得是我父母沒有照顧好她,才讓她不得不去禹廟的。”
方子奕越聽越奇怪:“我聽嚴翔說,禹廟住持是大禹女兒的轉世傳人,左手掌心都有一個太陽印。水溟師太去不去禹廟,應該並不是你父母能做主的。”
姒興武激動起來,像是和人吵架一般大聲說:“可是我姐姐的左手掌心根本沒有所謂的太陽印!”
方子奕大吃一驚說:“那她怎麼會到禹廟去出家?”
姒興武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深深吸一口氣,平復一下激動的情緒,才緩緩說:“這是我父親的失誤。姒家坳有一個傳統,為了尋找所謂的傳人,只要有女嬰出生,禹廟的住持都會在女嬰出生的第二天去看新生的女嬰有沒有太陽印。在我姐姐出生後的第二天,禹廟的上一代住持水靜師太也來到我家,我爸爸把姐姐抱給她看的時候,不知道是怎麼的,讓熱茶燙著了姐姐的左手。我姐姐的左手沒有太陽印,只有一個永遠也無法癒合的醜陋傷疤。”
方子奕又是一驚,記起水溟師太的左手上的確全是疤痕,聲音不禁有些顫抖:“你這是什麼意思?”
姒興武眼中噴出怒火,冷冰冰地說:“方先生還不明白嗎?是水靜師太製造了一個左手有太陽印的女嬰。”
方子奕駭然說:“她為什麼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