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
方子奕一邊輸入,一邊也是覺得奇怪,包括最初跳舞的菊嬸和通叔在內,所有舞蹈者的確都是在去過禹廟上香以後回來才開始跳舞的。他們原本是去禹廟祈福的,卻事與願違,得了這樣一種奇怪的毛病,這究竟是一種巧合還是其中有著某種必然的聯繫?到目前為止,姒家坳家中沒有人跳舞的就只有姒興武一家,莫非就是因為他們家沒人進去過禹廟。可是去禹廟的人很多,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會跳妖舞。方子奕自己也曾經不止一次的去過禹廟,卻一直沒有跳妖舞,這又做何解釋呢?
就在方子奕百思不解的時候,昏睡的嚴翔終於醒了,守候在床邊的通叔急忙告訴方子奕。方子奕過來一看,嚴翔的確是醒了。他看來很平靜,沒有像其他此類病人一樣大吵大鬧情緒激動,看見方子奕過來,還微微地笑了笑,只是笑容十分不自然罷了。
方子奕給嚴翔檢查一下,確定他的確是沒危險了,心中的火氣又上來了,寒著臉對通叔說:“通叔,嚴翔沒事了,我想單獨和他談談。”
通叔看了看嚴翔,深深嘆息一聲,帶上門離開了房間。
方子奕在嚴翔的床頭坐下來。嚴翔的思維看來沒有受到一點影響,他看看方子奕的臉色,心虛地苦笑說:“方先生,你的醫術真好!要罵就儘管罵吧!”
方子奕火氣立刻消了,哭笑不得地搖頭說:“你也知道自己該罵啊?那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忙,你還要給我添亂!要不是我用的是相對比較安全的鎮靜劑,你現在就危險了。”
嚴翔只是歉疚地笑了笑,沒接話。
方子奕知道要是不解開嚴翔的心結,說什麼都是沒用的,斟酌一下詞句說:“你知道興艷找我是什麼事情嗎?她告訴我,從前姒家坳的舞蹈蟲是很多的,可是由於你曾經在舞蹈蟲最多的魔冢附近多次噴灑農藥,現在舞蹈蟲已經少了很多。”
嚴翔再也沒法維持笑容,神色一黯,默然片刻後問:“興艷怎麼知道我曾經在魔冢噴灑農藥?”
方子奕說:“她看見的。她有一晚跟著你上山,看見舞蹈蟲對你沒有任何作用,也看見你瘋狂的噴灑農藥。”
嚴翔輕輕嘆息,說:“是啊,別人沾著舞蹈蟲都會抽搐,唯有我不會。”
方子奕搖頭:“不只是你不會,舞蹈蟲也不能讓興艷抽搐。”看見嚴翔不信的表情,方子奕硬著頭皮撒了一個謊:“還有我,舞蹈蟲也不能令我抽搐。這很容易證實,等明天天亮了,我們只要做一個小小的試驗就可以。”心中祈禱天亮後最好找不到一條舞蹈蟲。
嚴翔呆了一呆,苦笑說:“你不要安慰我了,我們去什麼地方找舞蹈蟲?就算是你也不怕舞蹈蟲,也不能證明什麼。”
方子奕說:“興艷不僅看見你在魔冢噴灑農藥,還親眼看見水溟師太把禹神像砸成好幾塊。所以,嚴翔,你從禹廟中拿走的根本就是一個贗品,即便是真正的禹神像有什麼神奇的法力,贗品上也不會有。”
嚴翔搖了搖頭,說:“方先生,你不了解興艷,她是一個野丫頭,最喜歡捉弄人,你被她騙了。要是禹神像真是假的,你怎麼解釋被它招來的大批舞蹈蟲。”
方子奕按捺下心中的煩躁,沉聲說:“現在我的確是不能解釋,可是這並不代表那個傳說就是真的。在姒家坳發生了很多我無法明白的事情,但我想我總是會明白的。嚴翔,到時候你就可以和水柔生活在一起了。”
嚴翔深深地嘆息,說:“方先生,你不明白的。魔眼既然出現在水柔的左掌上,水柔就不會再和我有任何接觸了。我現在就是想弄瞎雙眼去禹廟中陪伴水柔也不可能了。我要不是生活在今天這個社會中,早被姒家坳的人給千刀萬剮了。但是現在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姒家坳的人肯定不會放過我的。他們今天沒有來找我的麻煩,有一多半的原因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可如果明天還有變故發生,那就無論是誰,也無法阻止他們了。”
方子奕想起晚上那兩個第二次跳妖舞的人,心知肚明變故已經算是產生了,要是有人第三次跳妖舞的話,鎮靜劑很可能就沒用了,心裡煩上加煩,再也按捺不下自己的脾氣,怒道:“那你要怎麼樣才能相信傳說是假的?”
嚴翔苦笑道:“方先生,這是無法證明的,信就是信,不信就是不信。其實你還不是一樣,有那麼多事實證明傳說是真的,可你就是不相信。”
方子奕的怒火更大了,不顧一切地說:“好,好,看來我說什麼都是沒用的了。那我們明天去一個地方,你敢不敢?”
嚴翔皺眉問:“什麼地方?”
方子奕一字一頓地說:“鎮、魔、池。”凝視著嚴翔,方子奕飛快地補充說,“我知道你現在很虛弱,頭重腳輕沒什麼力氣,但明天你會就會好很多。水柔告訴我,鎮魔池底下有很多眼睛。我要你和去一起去把那些眼睛打撈出來,然後砸個粉碎,看那個什麼瞽叢還有沒有魔力。怎麼樣,你敢不敢?”
嚴翔細細地審視方子奕,看得方子奕心中發毛後微笑說:“只要你敢。”
翌日,一大早就有人打電話來把通叔和菊嬸一起叫走了。
嚴翔恢復得不是很好,身體還虛得很。方子奕昨晚的脾氣早消了,膽量便也小很多,在電腦上弄了半天,除證實妖舞者都是去過禹廟的人以外,也沒有新發現,對去鎮魔池的事情不覺猶豫起來,都九點過了,還沒有和嚴翔一起出發,任憑嚴翔和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