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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嬸神思恍惚,又滿懷希望地說:“他在房間裡。方先生,你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方子奕順口胡謅:“菊嬸不用擔心,真的是沒什麼。亨廷頓氏舞蹈病是一種傳染病,是急性風濕熱中的神經系統症狀,他們吃了我的藥以後,已經沒事了。”想了想又說,“以後姒家坳可能還會有人發病,不過不用擔心,我可以治好他們的。”
菊嬸明顯是鬆一口氣。通叔感激地說:“幸虧有方先生在。”
方子奕心虛地笑了笑,不敢多說,轉身回到嚴翔的房間中。
房間中煙霧瀰漫,嚴翔也沒有睡,嘴裡含著一根煙,又在上網。方子奕連忙去開窗子,不滿意地說:“嚴翔,你的設計圖都畫完了?”
嚴翔把抽了一半的香菸摁在菸灰缸里,說:“已經畫完一會兒了。每一個品種都不止生產一件,實際上我只需要畫十幾張草圖就可以了。興武哥會拿去再加工成工人能懂的詳圖。”
嚴翔解釋完後站起來對方子奕招手。方子奕有點奇怪地來到電腦面前。嚴翔指著電腦顯示器說:“方先生,你能告訴我,這是什麼東西嗎?”
電腦顯示器的螢光屏上有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旁邊的文字清楚地寫著:亨廷頓氏舞蹈病是一種遺傳疾病,通常在30至50歲時發病,病人的細胞錯誤地製造一種名為“亨廷頓蛋白質”的有害物質。這些異常蛋白質積聚成塊,損壞部分腦細胞,特別是那些與肌肉控制有關的細胞,導致患者出現不可控制的顫搐……
方子奕有些尷尬地說:“你是怎麼發現的?不過你不要管他們是什麼病,我的藥對姒家坳跳舞的人的確有效。”
嚴翔退出網站,開始關電腦,平靜地說:“這很簡單。你昨天陪菊嬸回來的時候,還十分疑惑,也沒提到什麼亨廷頓氏舞蹈病,不可能忽然之間就能確定病情,還知道治療方法。方先生,你能告訴我,你給大家吃的是什麼藥嗎?我還去我上次做的網頁上看了看,還是沒有人知道瞽叢的傳說。”
方子奕無奈地攤手說:“不過是普通的鎮靜劑,你這兩天也在吃,但目前看來效果還不錯。”
嚴翔瞪著一雙失神的大眼睛一愣,忽然又問:“你是不是在水柔是左手上看見了一隻眼睛?”
方子奕脫口而出道:“那不過是普通的黑色素沉積罷了!”說完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嚴翔看著方子奕,淒涼地笑了笑:“果然!”然後拍著方子奕的肩頭說,“方先生,你真是一個好醫生,可惜不太會撒謊,也不太會安慰人。把你的那個特效藥再給我兩片,我怕我今晚還是睡不著。”
翌日,嚴翔看來和沒事人一樣,吃完早飯就拿著圖紙和通叔一起去工場了。方子奕本來要和他們一起去,好找姒興艷的。但嚴翔說他看見姒興艷后,會讓她來找方子奕,方子奕就沒去工場,出門去看昨晚跳舞的那些人。
那些人都安靜地睡了一夜後,看來基本上都好了。方子奕在每一戶人家中都受到熱烈的歡迎,他很欣慰也很奇怪,趁機把關於廷亨氏頓舞蹈病的說法散播開去。為了怕有人像嚴翔一樣在網絡上發現問題,方子奕把舞蹈病的名字稍微做了一些修改。
人們雖然相信了他的說法,但去禹廟上香的人還是驟然間就變得多了起來。
方子奕惦記著要見姒興艷,轉了一圈,看大家都沒事後就回到通叔家。姒興艷早在客廳等他了,正和菊嬸說著閒話,見他進屋,立刻站起來說:“方先生,你回來了,我們進房間裡談。”
菊嬸聽了方子奕的解釋後,精神好很多,笑著說:“對,悄悄話就是要進屋談才可以。”
方子奕很是窘迫,也很不習慣有人開這樣的玩笑,連忙拙劣地說:“我是來姒家坳遊玩的,這幾天也沒顧上,所以嚴翔才找了姒小姐給我當嚮導。”
菊嬸笑得更開心了,說:“我知道。你們要談正經事。興艷一來就告訴我了。”
方子奕苦笑搖頭,祈禱這些話不要傳到未婚妻的耳朵里去。姒興艷來到門口,大方地笑著說:“菊嬸,你說說我沒關係,可人家方先生是有未婚妻的,都快結婚了。”看來嚴翔早交代過她。
離開通叔家,姒興艷帶著方子奕朝和禹廟相對的一個小山包上爬去,這個山包明顯比較荒涼,沒有路,也不像其他山坡上那樣開有田地,種了莊稼。
方子奕很著急,一離開村里就開門見山地說:“姒小姐,你那天說的禹神像是假的,當真嗎?”
姒興艷笑著說:“方先生千萬別叫我姒小姐,聽來和死小姐似的。再說姒家坳的人幾乎全部姓姒,誰知道你在叫誰啊。你叫我興艷就可以了。我沒有騙你,現在禹廟中的禹神像的確是假的。”
方子奕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水溟師太為什麼沒有發現?”
姒興艷冷哼一聲說:“水溟師太什麼沒發現?就是她弄了一個假神像出來!我親眼看見她把神像砸爛的!”
方子奕大吃一驚,失聲說:“你說什麼?”
姒興艷瞪了方子奕一眼,說:“我說得不夠明白嗎?還是你聽不懂中國話?”
方子奕尷尬地擺手,說:“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怎麼看見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