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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用了整整一天,精心為福爾摩斯喬裝打扮,使他看上去像位牧師,讓布萊
克梭尼相信,這次降神集會,不僅僅是為其忠實信徒阿瑟爵士,而且也是為一個沒
見過什麼世面的牧師舉辦的。
其間,霍迪尼也沒閒著,他已與道爾夫婦,布萊克梭尼夫婦取得聯繫,商討舉
辦這次集會事宜。然後,他來到飯店,與我們在餐廳的一處僻靜的角落共進午餐,
並繪聲繪色地講述種種打算。
“我已與道爾夫婦談過。他們正渴望再次出席布萊克梭尼夫婦的降神集會,也
非常樂意讓卡森代爾牧師以公正的觀察員身份參加此次集會。”說完,他轉過身,
有點難為情地對我說:“醫生,請勿見怪,集會前你最好不要露面。道爾夫婦對你
太熟悉了,恕我直言,你不像福爾摩斯先生那樣善於掩飾自己。”
“這倒是真的,”福爾摩斯贊同道,“不過我堅信,即使不露面,你的合作仍
和往常一樣必不可少。”我只得不失風度地接受這個建議。之後,欣喜地獲悉霍迪
尼沒費多少口舌,就在這家飯店租到一間適宜聚會的房間。
霍迪尼把餐具推到一旁說:“先生們,就定在明晚八點。如果你們願意花一兩
個小時研究一下你們打算擊倒的對手的話,不妨去看看今天下午在勃朗德特會堂舉
辦的幽靈顯現聽證會。我不能去,因為他們一眼就能認出我,但你們一定要去親眼
目睹、親耳聆聽所有的過程,你們不會覺得枉費此行的。”
下午二點半左右,我們離開了飯店。漫步穿過了查瑞克勞斯大街,一直走到牛
津大街。然後,招了一輛計程車,趕到了勃朗德福特會堂,這時聽證會剛開始幾分
鍾。
在接待室,一個看不出多大年紀的黑髮女人遞給我們兩張人場券,並要我們在
一本簿上簽名。
“人場券是免費的嗎?”我問道。心想,應該是免費的,因為剛才我看過貼在
戶外的海報。
她點點頭,用一種無可奈何的聲音答道:“當然,你們可以自願捐款,這筆錢
用作租金和其它費用的開銷。這並不是以贏利為目的商業活動。”隨後,我倆有點
窘迫不安地朝桌上那隻已裝得滿滿的盒子裡扔進了幾枚硬幣。
我們步人會場時,伯納德教授已站在講台前,向聽眾發表演說。他年約三十五
歲,長著一臉愁眉不展的苦相,身著一襲黑衣,留著一頭濃密的黑髮,及修剪得很
漂亮的連鬢鬍鬚,給人印象很整潔。他的嗓音擲地有聲,鏗鏘有力,仿佛進行過多
年的發音訓練似的。
“女士們,先生們。此時此刻,他們都在我的身旁,爭先恐後想引起我的注意。
那是誰啊?嗅,如果您認為她在這兒,我會轉告她的。您想說些什麼?”他一邊說
話,一邊用雙手在空中比劃著名。這可以理解。這純屬一個虛無飄渺的幻景,根本看
不見什麼幽靈。
“在場的女士們,你們中是否有一位姓名首字母為代的?”看到沒人回答,他
接著喊道:“嗅,首字母為MF. 我真希望您能說得慢一點,更清楚些。”
這時,一位上了歲數的婦女跳了起來,打斷了他的話。只見她激動地語無倫次
地叫道:“我姓名的首字母是MF——瑪麗·費雷澤!”
教授對她和善地笑了笑,說:“瑪麗……我就知道你一定在這裡。您的朋友在
此,簡……哦,叫珍妮特,還是叫瓊?”
這時,我們可以看出,他似乎很費力地傾聽只有他才能聽見的幽靈的說話聲。
“不,她叫簡,簡·布拉德利!”這位婦女回答道,“請告訴我,我的朋友有
什麼話要對我說?”
“她好像在為另一位朋友擔憂,一位你倆都認識的朋友。”看到瑪麗沒什麼反
應,教授接著說,“很抱歉,她說得太快了。傻姑娘說慢些……什麼?哦,是你們
的一個親愛的小朋友,你們的伴侶,它叫……”
瑪麗·費雷澤插進說:“它叫傑克,是我的小狗,我離家時,它身體不大舒服。
請問問簡,它是否很快就會好的?”
回答是令人寬慰的。“瑪麗!簡說,不要為你的小朋友操心,只要不再給它吃
巧克力和糖果,它很快就會康復的。現在簡必須得走了,但瑪麗仍想再次通過我與
您交談。瑪麗請在散場後不要走開,我們那時再繼續談。”
這位老婦人高興地點點頭,笑容滿面地坐下了。教授便把注意力轉向另一個幽
靈,然後一個接一個頻頻地呼喚幽靈顯現。他先讓一位名叫戈弗雷·謝里丹的先生
與其表兄喬治取得聯繫。然後,又使一位史密斯小姐對其在大戰中喪生的未婚夫,
娓娓述說了思念之情。最後對聽眾說,有位姓名首字母是J 的陣亡士兵盼望能與他
自己的心上人互訴衷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