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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地把目光投入箱內。只見裡面有些質量低劣的藝術製品,幾副鑲有比阿特麗絲
照片的鏡框,一隻白色的玩具狗,還有一隻文件夾,裡面都是字跡整潔的計劃及圖
表,空白處用鉛筆注滿密密麻麻的說明。文件夾的封面上寫著:“請交給沃爾特·
B ·吉布森先生,如果他仍健在的話。要是此人不幸過世,請轉交給美國最優秀的
魔術雜誌編輯,讓他發表。”
福爾摩斯嘟噥道:“行業秘訣,肯定是些魔術技巧的新創意,有待於開發才能
搬上舞台。我得請教沃爾特·吉布森。不過,這個文件夾必須等到1976年才能給他
看到。情況迫使我們做出有悻常理之舉,但並非表明我們可以隨心所欲地無視霍迪
尼的遺願。”
“箱裡還有些其他的東西嗎?”我問道。
福爾摩斯用手摸摸箱底,“還有一件有趣之物及幾封信件。”他從箱裡抽出手,
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條綴有十字架的金項鍊,輕輕地把它放在枕頭上,以便仔細察看。
十字架墜長不過一寸,鏈環的做工非常精細,鏈條兩端沒有環扣,顯然它可以直接
套進脖子,鏈環的一頭已損壞,靠十字架連接項鍊斷裂的兩端,長的一端約十八英
寸,短的一端約六英寸。福爾摩斯掏出放大鏡,細心觀察了很久才開口發表評論。
“這是用巴爾幹半島的金子製作的項鍊,沒有大部分人通常使用的金子貴重。
然而這上面的鏈環卻非常結實,要想弄斷一個環得用很大的力量。”他拿起損壞的
鏈環,仔細端詳斷裂的部位。
“它是被割斷的嗎?”我問道。
“不是華生,上面沒有鉗子或珠寶鋸動過的痕跡,是全憑力氣扯斷的,說不定
是故意從佩帶者的脖子上拽下的。一條項鍊也許僅有它最細巧的鏈環那樣的強度,
但即使最細巧的環也能承受很大的拉力。佩帶者的脖子右側很可能留下一道很深的
傷口。”
“你怎能推測出這根項鍊會傷害脖子的那一側?”
他把放大鏡遞給我,讓我查看較長那段末端上的鏈環。我驚異地發現環上沾有
斑斑血跡。“啊,福爾摩斯,你猜對了,這血跡說明對項鍊的爭奪一定持續了一段
時間。”
接著,福爾摩斯把注意力轉向十字架飾物,說:“這是個基督教十字架,但有
點不同,上面雕鐫著蛇形圖徽,十字相交點上刻有字母飼。”
我不假思索地問道:“這會不會代表瑪麗,或聖母瑪麗亞。”
福爾摩斯搖搖頭道:“不會。鑑於這根巴爾幹金鍊,以及霍迪尼的匈牙利家庭
背景,我推斷,它象徵著匈牙利的主要民族——馬爾扎,這可不是毫無根據憑空臆
測。”
“當然啦,如果這根項鍊屬於霍迪尼,那就另當別論了。根據他的猶太信仰,
上面可能會刻飾大衛星。”
“完全有這個可能,但它並非屬於霍迪尼所有,很有可能是他從佩帶者的脖子
上扯下的。”
“嗅,可那會是誰呢?”我陷入沉思。
福爾摩斯責怪地掃了我一眼。“真的,華生,這幾年你太懶散,以致大腦都退
化了。我斷定不是喬治·佐爾坦,就是吉姆·維可瑞先生提到的那個臨時雇來作霍
迪尼助手的匈牙利人,他因疏忽大意導致霍迪尼受傷被解聘。記不住究竟是維可瑞
還是柯林斯,講到佐爾坦脖子上戴著一個鑲著蛇形圖案的十字架,你忘記了嗎?”
我得承認,多日不用我的記憶力和觀察力已變得遲鈍。我換了個話題,“依你
之見,這個十字架代表哪種宗教團體?”
“一開始我以為是國際共濟會。但再仔細思忖,更覺得它是一個神秘社會組織
的象徵,或許是個激進的馬爾扎民族主義社團。”
他從口袋裡掏出拍紙簿及鍍金活動鉛筆,輕輕地把墜有十字架的項鍊放到枕頭
上方,隨後便迅速將它臨摹下來。這幅寫生圖,雖不能在皇家藝術畫廊中占有一席
之位,但對細微之處的描繪倒栩栩如生。福爾摩斯收好拍紙簿與筆之後,撿起十字
架把它放回箱子裡。
“華生,霍迪尼試圖想告訴我們一些事情,但他又殷切地期望提早五十年把消
息傳給世人,這實在令人感到疑竇叢生。這裡也許會泄露一些讓比阿特麗絲很尷尬
的事情。因此必須得慎之又慎,親愛的夥伴,我們必須小心從事。”
這隻潘多拉的箱子,把最後一樣東西送到我們眼前,——一隻精巧的塞滿信件
的公文包。福爾摩斯指著包上捆綁的帶子說:“華生,這顯然是霍迪尼親手系的,
你以前見過這種花結嗎?”
我說從未見過這種形狀的花結,即使是船上水手打的結也不曾見過。福爾摩斯
思忖片刻,又拿出拍紙簿和鉛筆,翻開一面,把花結畫了下來。
我問他為何這般行事,他答道:“記住,華生,我必須捆綁得跟它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