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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譏諷地答道:“紐約的偵探要價太高,而又不能盡職。我信任你,只有找你,
看在上帝的分上,請幫助我,福爾摩斯先生,你是我推一的機會。”
我承認,當時隱約期待他說些蜂場上的事務太多,忙得抽不出空等話語來搪塞。
我以為他會很客氣地請求告辭,而不會為比阿特麗絲的眼淚所動,我斷定她會來這
一手的。當聽到福爾摩斯如下的答覆,我的驚愕是可想而知的。只聽他說:“霍迪
尼夫人,要是我真的向你詢問某事,希望你不要有所隱瞞。再者,我要聲明,如果
我願助你一臂之力,那並非為了保險金的緣故,而是為了伸張正義。其中有一些令
我感興趣的地方,可能涉及到霍迪尼去世之前一些沒有了結的事。”
她喜形於色地說:“撒摩斯,你將不會遺憾的。”
雖然我不明白這個名字的意思,但我想福爾摩斯會明白的。他說:“我的名字
叫歇洛克·福爾摩斯。有關費用的問題,我有一套固定的價格,對你的收費,跟其
他人相同,參照此表,某一項目我願意免費。但如果需要我與華生前往美國的話,
每天的費用都得由你支付。儘管我們習慣於節儉適中的生活方式,這些費用仍可能
很高。”
她很高興,神秘地向我們暗示一隻上了鎖的箱子。這隻箱子是霍迪尼生前留給
她的,但要求必須在他身後50年才能打開。她說:“如果你們在紐約逗留一至兩天
的活,我會把每個熱愛他的、懼怕他的甚至公然仇視他的人—一向你們引見。福爾
摩斯,請相信我的話,這樣的人有的是。我將把你們安頓在一家上好的飯店,離我
家不遠,一切費用由我支付。可以的話,下周你們跟我一道乘坐‘新五月花’號頭
等艙位,前往美國。”
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福爾摩斯事先根本沒有徵求我的意見,便一口應承下來。
我悶悶不樂地思忖,他有時未免太自作主張了。
隨後,我們一起步人休息室,比阿特麗絲·霍迪尼摟著我的右肩說:“醫生,
別擔心,我們在船上會很開心的!”現在只不過是午後12點40分,而她已是醉醺醺
的,為此我感到她有點過分沉醉於杯中之物。她的女伴似乎對此習以為常,急切地
催促道:“快點,咱們抓緊時間,先打一會兒盹再去吃飯。”
在回家的途中,福爾摩斯說:“華生,我相信你願與我共享最後一次冒險遊戲,
你看用‘歇洛克·福爾摩斯與霍迪尼之謎’這個書名怎麼樣?我想它不但會吸引讀
者的目光,而且又能讓你從《情節》雜誌社那裡領到一筆可觀的稿費,對嗎?”
遠洋客輪雖說是個窄小的彈丸之地,但在整個旅途中,福爾摩斯巧妙地避免與
比阿特麗絲及黛西有過多的接觸。他以種種藉口推諉一些舞會、宴會和惠斯特牌戲
會,他語氣之堅定、理由之充分,以致毫不令人生疑。私下裡,我卻認為他有點過
分,因為我是個喜歡及時行樂的人,不想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然而,大部分時
光,我們都是在毗連的船艙里度過的,福爾摩斯要麼潛心研究霍迪尼夫人給他的那
份阿克米保險公司的保險契約,要麼便神情憂鬱地拉著小提琴。他早有所備,隨身
攜帶了許多黑糊糊的菸草,可想而知,他的艙房不久便會煙霧鐐繞,令人回想起貝
克街的老屋。真的,有一次他的艙門沒關,散發出去的濃煙引發了船上的消防報警
器,讓人們虛驚一場。
布朗斯通飯店離霍迪尼的家很近,便於我們聯繫,但談不上舒適。我倆住進了
一間相當寬敞的房間,裡面有四張床,再來兩至三人都不會覺得擠。我們便輕鬆地
住下,次日,登門拜訪了比阿特麗絲·霍迪尼。
她為我們舉辦了一場小型家宴。出席的客人有霍迪尼的兄弟狄奧多爾·哈頓—
—霍迪尼生前喜歡叫他達西。儘管他長得很像他哥哥,但從外貌上,給我的感覺不
大像雅利安人,當然,他比霍迪尼略高几英寸。他把一些剪報及宣傳GG拿給我們
看,上面刊登的都是在世紀交替之前霍氏兩兄弟聯袂表演的雙人魔術劇照及報導。
但福爾摩斯似乎對狄奧多爾帶來的家庭相冊更感興趣。他從背心口袋裡掏出放大鏡,
仔細端詳一張張排列密集的泛黃的照片,這些照片生動地記錄了韋斯家庭每個成員
的音容笑貌;母親西西莉亞有著與其子哈里·霍迪尼一樣寬闊的前額,父親是位猶
太拉比,蓄著整齊的鬍鬚,身著晨禱披巾。眾多的兄弟、姐妹長得非常相像,惟獨
與哈里沒有多少相似之處。
福爾摩斯問狄奧多爾他的哥哥是否有仇家。他沉思片刻才答道:“唉!不瞞你
說,哈里是有很多仇家,都是些嫉恨他的成功,並想超越他的無名鼠輩。哈里把古
老的魔術從露天馬戲場帶人了娛樂界,並躍身於娛樂界的名流行列。他們對哈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