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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那位美國人共飲咖啡,他們將非常高興。”這話表明降神集會已經結束,道爾夫
婦和布萊克梭尼夫婦也已離去。我點頭致謝,朝酒吧深處走去,只見那位面容清瘦
的牧師和矮小結實的魔術師正坐著等候我。
“華生,過來,坐在這裡,”福爾摩斯招呼道,“看來,你剛才在同一位黑髮
女士調情,她身高約五點三英尺。”我嘴裡含糊不清地咕噥一句,看來此事是瞞不
過他了。我問道:“我的衣領上有頭髮嗎?”
“沒有頭髮,但有香粉的痕跡。”
我百思不解地問:“你怎麼會猜出頭髮的顏色?”
“因為,女人們總是喜愛使用與自己發色相配的香粉。我曾為此作過大量的研
究,這對辨別嫌疑犯很有用處,我家中的書櫥里就有一本這方面的專著。”
我迅速地換了個話題,問道:“降神集會開得怎麼樣?”
霍迪尼答道:“醫生,在我看來,有破綻也有神秘之處。平心而論,有些魔法,
我一眼就能看穿,但有幾處用的手段很高明,把我給弄糊塗了。阿瑟爵士和道爾夫
人對此欽佩不已,更加相信幽靈的存在,相信那些人確有與幽靈交談的特異功能。
現在該由福爾摩斯先生向你作出解釋了。”
福爾摩斯翔實地對我講述了所有細節。“華生,布萊克醫生是位身材不高,舉
止端莊的篤誠之士,他的夫人則是一位相當有魅力的女人,長著一頭驚人的赭紅色
頭髮。他們先讓霍迪尼先生、阿瑟爵士和我徹底地查看了集會廳,因為他們還不曾
進去過,所以我們沒發現什麼異常情況。廳里的擺設很簡單,按要求,只放了幾把
椅子、一張四條腿的桌子、一架唱機。及一兩張管弦樂唱片。然後,我們看到衣著
整潔、樸素的布萊克梭尼醫生從一個小型公文包里拿出一隻銅鈴,就像咖啡桌上的
那種鈴——用來傳喚傳者的。一塊石板,幾支粉筆和一把鍍以黃磷的小號,很像一
只小小的擴音喇叭。他說,這幾件東西將會起到喚起幽靈注意力的作用,因為它們
無法開口說話。
“道爾夫人被帶人前屋。在那兒,她親眼目睹布萊克梭尼夫人脫掉裙裝換上一
件寬鬆的晨衣,他們保證瑪麗亞——布萊克梭尼夫人喜歡別人這樣稱呼她——身上
沒藏任何不合時宜之物。其間,我們也查看了布萊克梭尼醫生的衣袋。然後,一起
步入了降神會場。瑪麗亞坐在桌邊,面朝著門。她把鈴放在桌下,那塊石板和粉筆
平攤在桌上,小號則擺到她桌子對面的另一端。所有的東西我們剛才都檢查過了,
但他們請我們再次查看一遍。之後,他們讓阿瑟爵士坐在瑪麗亞的左側,霍迪尼先
生坐在她的右側。按吩咐,他倆每人握著她的一隻手,並把一隻腳輕輕地擱在她的
腳上。這就意味著,即使他倆沒有察覺,她的手與腳都無法移動,她這樣解釋道。
她又說,通常在為信徒舉辦的集會上,不需要如此費神。這些預防措施,是為了讓
霍迪尼眼見為實,以免他猜疑有任何欺詐之嫌。
“我和布萊克梭尼醫生坐在門口,離電燈開關不遠,便於他開燈。他堅持要使
其右手能靈活自如地操縱開關,這一要求似乎並不過分。我握著他的左手,使他無
法悄悄地從椅子上站起,靠近桌邊。
“道爾夫人坐在桌邊的另一張椅子上。會場裡的窗簾非常厚,一旦關閉電燈,
室內便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就坐前,布萊克梭尼醫生首先把唱機打開,室內蕩漾著輕柔舒展的音樂,這
音樂很可能會把魔法師及幽靈引入一個恰如其分的心境。他轉身坐下,伸出右手,
關閉了室內推一的一盞頂燈。
“瑪麗亞解說道:‘為了緩解心靈的痛苦,我們今天在此的目的是,設法使已
故親人的亡靈與我身邊的人進行交流。我們將竭盡全力,力圖與我們的兄弟哈里·
霍迪尼的母親,親愛的朋友阿瑟·柯南道爾爵士的愛子取得聯繫。成功與否,很難
預測,因為別的亡靈或許也被引來,其中不乏一些邪惡之靈。但不用擔心,它們只
有可能傷害我,不會碰你們一根毫髮的。羅伯特,請不要擅自開燈,除非我要求你
這麼做。’”接著她對我們說,她將進入一種催眠狀態,隨後便輕聲吟唱,時而停
下問道:‘有人在那裡嗎?’“大約半小時之後,我們聽見了一個聲音。這聲音根
本不像出自瑪麗亞之口,而像是言語粗俗的手藝人。隨後便傳來瑪麗亞與華萊士的
竊竊交談聲(她解釋華萊士是她在極樂世界的嚮導)。華萊士唱了幾首淫穢下流的
歌曲,我想瑪麗亞及道爾夫人不會喜歡,甚至很可能聽不懂。他說他給一位老太太
和一位先生捎了一個口信,無疑是指阿瑟爵士和道爾夫人。
“他繼續說,因為他們的兒子到極樂世界的時間不長,所以目前還無法與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