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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傳說他把助手們訓練得像士兵一樣,如果在街上與他碰面,必須向他敬禮。他
的紀律當然非常嚴格。又傳說拉斐特到處張貼海報,甚至連公共廁所的牆上都要貼。
這些根源都出在他特別善於宣傳自己。不過,這種做法也是無可厚非的。然而,他
有一個怪癖很明顯,幾乎不需要誇張,因為它本身就夠怪的……”
他停頓下來,我覺得應該說兩句,但福爾摩斯嚴厲的目光打消了我的念頭。於
是,我們等他繼續往下講。“……那是關於他的狗——‘貝蒂’。大約十年前,紐
伯格在美國時,他的好朋友哈里·霍迪尼把這條狗作為禮物送給了他。這是一條雜
種狗,有點像靈提,就是我們稱為雜交獵狗的那一種。‘貝蒂’不算最漂亮,但不
知什麼原因,紐柏格立即就喜歡上了它。它很快成了他的親密夥伴,他說這狗是他
惟一的朋友。
“如果你與他一道進餐,你就會看到狗也坐在桌子旁,下面墊著絲綢座墊,讓
服務員給它上菜。他最近在倫敦購買的房子門上掛著一塊匾,上面寫著:‘與人交
往愈多,對狗感情愈深’。巡迴演出時,狗也住進一流的旅館,擁有單獨的房間,
就在主人套房的隔壁。它戴的頸圈上嵌著寶石,它的形象也印在他的信箋、合同甚
至支票上。
“紐伯格交往的人中,如果誰對他本人有點怠慢無禮,他倒不會計較;但如果
誰對他的寵物在言行上有不恭之處,他就會與此人永遠斷交。他替狗造了一份假的
家譜,說它是‘亞述靈提’或諸如此類並不存在的品種。這條狗甚至在他的演出中
還露過幾次臉。”
講到這兒,福爾摩斯惟—一次打斷了他的話。他說:“格雷肖特先生,你講的
這些都非常有趣,但這位紐伯格先生對狗的迷戀與案情有關嗎?我們認為你的敘述
很有趣,但還是希望你進入正題!”
他為自己喋喋不休的敘述表示了歉意,在隨後的敘述中好像不繞彎子了。“福
爾摩斯先生,他對那狗太痴迷了。人們經常聽到他講,如果沒有這狗的話,他活著
也就沒有意義了。所以,你想,當本周一他打電報給我,說狗得了中風死了,我是
多麼擔心啊。他來到愛丁堡的帝國劇院,第二周演出才剛剛開始,於是我就趕到蘇
格蘭,看看能不能給他一些安慰。他悲痛欲絕,一定要把狗葬在皮爾波因特公墓。
當地的教會當然不會答應,但我總算想出了一個解決辦法,提出以我這位客戶的名
義購買一塊地皮作為他將來的墓地。
“教會最後答應,只要紐伯格簽一份協議,保證把這塊墓地也作為他的最終安
息之地,他們就同意將狗葬進墓穴。這個墓穴他們要價六十英鎊,我們如數付清,
希望一切順當。紐伯格請人將狗進行了防腐處理,擺進了玻璃頂的棺材裡準備下葬。
華生醫生,經常看戲的人都知道,劇場夜裡的演出都是分兩場進行的,頭一場大約
在六點開始,第二場是八點半左右。嗅,在六點的頭場演出中途,殯儀館的一位名
叫德巴的先生來找紐伯格商談‘貝蒂’葬禮的有關事宜。注意,他不是專職承辦動
物葬禮的殯儀員,而是一個普通的殯儀員。我想他們公司本來是不可能同意為動物
承辦葬禮的,但大拉斐特是個大明星,而且承諾他死後的葬禮也由該公司來承辦。”
他從口袋掏出一塊大手帕,捋了捋鼻子,聲音很響。“紐伯格雖說過如果狗死
了,他就不想活了,可誰都未料到一個鐘頭不到他就真的死了。第二場演出接近尾
聲,觀眾們看到了絢麗多彩的東方布景,不禁大為驚嘆。這是最後一個魔術《雄獅
娶新娘》的舞台布景。獅子在裝飾得像宮殿一般的小籠子裡踱步,漂亮的舞女在台
上翩翩起舞,其餘的助手也化裝成東方武士在台上亮相。東方大燈籠和薄紗帷幕使
景色更加壯觀。大拉斐特身穿東方戲服,正準備登場,突然,冒出一片火焰,很快
吞沒了帷幕,濃煙從台上開始蔓向觀眾席……”
福爾摩斯打斷了他。“正如你和華生所說,我對魔術的布景可能不在行,但我
知道,法律強制規定所有的劇院都必須在舞台前安裝以重質石棉為材料的防火幕,
發生火災時可放下來阻止火勢蔓延。難道當時沒有把它放下來嗎?”
他回答說:“放下了。你一定知道,這種防火幕由三個水平剖面組成。其中有
兩層按設計放到了位,但第三層沒有落下來,這樣就在腳燈上方留下了一個十英尺
高的缺口,刺鼻的濃煙很快就從這兒鑽了出來,撲向觀眾席。觀眾們表現得都很沉
著,沒費什麼周折就全部疏散到大街上去了,但後台的情景簡直就像可怕的地獄。
我答應你們要儘快切人正題,所以我直接告訴你們,有十個人在後台喪生了,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