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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步青雲大為惱火,他們只知道妒忌,而從沒想過哈里之所以不同凡響,是因為他
是個出類拔苹的人材。真的,他比我優秀得多,可我也並非膿包。他們諳熟哈里的
技藝試圖效而仿之,但就是弄不明白,為何不能一舉成名。要知道,像哈里這樣的
天才舉世無雙。可如果有人惹惱了他,他就會奚落嘲弄他們,或起訴指控他們。如
果這樣還不夠的話,我倆就會躲在隱蔽的巷子裡肥他們猛揍一頓。”
我被他的這番話嚇得目瞪口呆,“這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可哈頓只是大笑,
“醫生,你不要忘了,我和哈里是在貧民窟里長大的,要知道我們今天擁有的一切
都是通過艱難的拼搏才獲得的,這種作風一直伴隨著我們。那時,我們曾在狂歡節
中表演,在馬戲團里做穿插表演,跟著大篷車四處巡迴表演雜耍歌舞,經過多年的
闖蕩和磨練,才登上第一流的綜藝舞台。我還能記得,有段日子哈里在大街上賣藝,
我則手持帽子,走到每個駐足觀看的人面前討錢。他付出了許多代價,才得以出人
頭地、名揚四海。所以豈能讓別人搶占他的領域,特別是那些野心勃勃的新手,他
們根本沒在社會底層經歷過任何磨難,就妄想一步登天。”
“為什麼你只願跟在你哥哥身邊賺錢,而不去從事其它職業來顯露自己的才華
呢?”福爾摩斯問道。
狄奧多爾眯著眼睛說,“大家都認為真有能與哈里決一雌雄的人,那只會是我,
我就是另一個霍迪尼。這就把任何膽敢與哈里比高低的人擋出門外,使肥水不往外
流。哈里是個了不起的人,不僅是我的好兄長,也是好朋友。你只要理解他那奇特
的行為方式,就不會輕易與他發生齷齪。唄絲,你還記得30年前的那天晚上嗎?午
夜時分,他把我倆帶到一座橋上,讓我們舉起右手,就像在教堂或法庭上似的,叫
我們鄭重地發誓:永遠對他忠心耿耿。”
“我能忘嗎?他會讓我把這些忘掉嗎?”
“我也不會忘,他就是這種人,讓你無法拒絕他的任何要求。至少有時他很慷
慨大方。失去了他,生活很乏味。他把舞台上的大部分財產都留給了我,但我仍沒
放棄我的表演。比如說,他曾表演過一個節目,道具是一個牛奶桶,當裡面盛滿牛
奶之後,他就被鎖在裡面,然後再設法施技脫身。問題是,我個頭太高,無法進入,
談不上從裡面脫身而出了。大多數的道具都是為他度身定做的,但只要我一息尚存,
我將一直保留著這些節目。”
“當霍迪尼被別人重拳擊中腹部時,你不在場嗎?”福爾摩斯問道。
“不在場,當時我正在南方的一個小鎮演出,幾天後,我才獲悉他傷得很重,
並非像外界謠傳的那樣,當即趕往醫院。起初我還以為,他很快會擺脫傷痛,出院
回家的。要知道,他似乎是摧毀不了的,他一生中多次受傷——腎臟破裂,數次骨
折。就在他去世前一兩周,當他表演從水牢里脫身時,踝關節還遭受過一處骨折。”
福爾摩斯興趣大增,問道:“能說說當時的情形嗎?”
“好吧,那其實是個很大的矩形水櫃,正面是玻璃。一隻滑輪控制著他的足枷
肥他頭朝下緩緩放入水裡。沒想到,受滑輪控制的足枷在不該移動之時猛地晃動起
來。他能強忍腳上的巨痛脫身出來,真是運氣。當然,在大庭廣眾面前,有兩個手
持短柄小斧的青年站在水櫃的兩側,以防發生意外時用斧砸開水櫃救人。有關部門
要求有這種預防措施,但事實上,這崗位形同虛設,正如我剛才所言,那天晚上全
憑運氣。”
“請問,拉滑輪的助手受過良好的訓練嗎?”福爾摩斯問道。
“哦,應該受過訓練。這事通常由吉姆·柯林斯或吉姆·維克瑞去做。可不巧
的是,那晚他倆都因患了流感而告假,換了位新手操作滑輪,這就是出錯的緣故。”
福爾摩斯現在不僅僅只是感興趣了,他繼續詢問道:“這位新手是何許人也,
如何稱呼?”
哈頓的答覆似乎令他興趣更濃,“哦,好像有人叫他佐爾坦,我不知道他是否
還有其它名字。排練這個節目時,他好像拉得還不錯,但正式演出時,他拉得太猛、
操之過急了,新手初次登場都有這個毛病。”
“後來佐爾坦幹什麼了?”
“我無可奉告。他受不了哈里的嚴厲斥責,沒過多久就甩手不幹了。他是個東
歐移民,他們這種人都是火爆脾氣。”
“東歐移民……聽起來你像是說他是匈牙利人,你能肯定嗎?”
“我當然有把握,韋斯家族都是匈牙利人,即使我們都已加入了美國籍。”
後來,福爾摩斯問我對哈頓的看法如何。我說:“雖然他的文化程度不及他哥
哥,但表達自己思想的方式與其兄長非常相似。很明顯,他身材比霍迪尼要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