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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登將手機遞給邵老看,只見手機上面寫道:“通過網絡追蹤,發現李二蛋沒有購買火車票飛機票長途汽車票,看起來他知道用身份證可能會被抓住。”
邵老點了點頭,看向了王桂花,思索了片刻之後,邵老輕聲問道:“冒昧的問你一句,三年前你和李二蛋離婚了,那個時候你們已經有了十幾年的婚姻生活了,為什麼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離婚,原因是什麼?”
王桂花看向了邵老,說道:“這和這個案子有關麼?”
邵老搖了搖頭,說道:“和這個案子的確是沒有太大的關係,但是通過了解李二蛋的生活,可以推出他的心理狀態,以便我們得知他到底是不是殺人兇手。”
王桂花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說道:“好,如果是這樣,我可以回答。我雖然和李二蛋有十幾年的婚姻生活,但是之前的十幾年和後面的這幾年,我們能相聚的時間其實是差不多的。”
“李二蛋之前是開貨車的?”邵老問道。
王桂花說道:“沒錯,他年輕的時候就是開貨車的,一直到三十五六歲因為身體緣故跑不動了,這才轉行。由於他是跑貨車的,所以他一年到頭幾乎都在公路上,能夠回家的時間很短。”
王桂花忽然笑了一聲,說道:“人都說是距離產生美,這句話說的不錯。之前我父母給我訂下這門親事的時候,我其實是反對的。這都什麼年代了,婚姻應該自由,怎麼能是父母包辦?”
“是啊。”徐一曼點了點頭。
王桂花看著徐一曼,緩緩說道:“可是很多時候,自由不是說給我們這些人的。我雖然上了高中,在那個時候已經是村里頂有文化的人了,可是有文化有什麼用,照樣逃脫不了命運的束縛。”
“我弟弟那個時候才十幾歲左右,父母就張羅著給他找媳婦蓋房子了,可是沒有錢怎麼辦?”王桂花回憶著二十年前:“沒錢就只能把自己的閨女賣出去,那個時候農村都是這個樣子,包括現在,很多農村依舊是這個樣子。”
王桂花有些激動:“由於有政策,農村第一胎是女兒,那麼就可以生第二胎。很多人都想著先生個閨女,再生個兒子。這樣等兩個孩子長大後,就把閨女嫁出去,收到的彩禮錢就可以給自己的兒子娶老婆了。”
“本質上,我不是人,我只是換取鈔票的物件而已。”王桂花一臉的落寞:“我沒有辦法,只能嫁給了李二蛋。由於我們不常見面,於是每一次他回來之後,我們兩個相處的還不錯,他對我也很好。”
“我原本就準備這樣安心過一輩子,我不求他有文化能和我交流,只要他對我好,對父母好,也就足夠了。”王桂花嘆著氣,似乎心已經死了:“可是當幾年前,一切就都變了。我們相處的時間越長,就越發不能交流。”
王桂花有些激動,似乎想要把這些年的委屈都說出來:“我喜歡看名著,喜歡看莫泊桑,喜歡看貝克特,可他根本不懂這些,他喜歡看抗日神劇,喜歡看無腦視頻。我喜歡精緻的生活,我不喜歡太多親戚的干涉,可他總是把自己不三不四的親戚帶回家。”
“在我看來男女是平等的啊,可他認為女人就生孩子做飯洗衣服。”王桂花說道:“之前不住在一起,可以。後來他每天回家,我們之間根本沒有共同語言,我們兩個人本來就是不合適的。”
“他大男子主義很強,經常動手打人。”王桂花說道:“我其實早就想和他離婚了,可是礙於父母的面子無果,幾年前我父母也去世了,我再也忍受不了了,於是提出了離婚。”
第246章 海綿工廠
說這些事情的時候,王桂花沒有流淚,她表現出了一副女人的堅強。二十年的婚姻對於她來說或者就是煎熬。王桂花用了二十年才解脫,可是現在仍有那麼多像是王桂花一樣的人,她們能夠解脫麼?
王桂花深呼吸了一口氣,將所有的情緒都拋到了腦後,她開口說道:“不過二十年都過來了,我們也離婚了,這一切都過去了。我今年四十二歲,我二十歲就嫁給了他。二十年來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愛,只是折磨。”
徐一曼忍不住嘆口氣,她今年已經三十歲了,至今依舊是孤單一個人。期間她試著出去尋找過,可不論是年齡還是職業,都讓別人退避三舍。徐一曼有時候想婚姻到底是什麼,是將就個人過日子,還是等待那個他的出現。
“那李二蛋就同意了?”邵老對於情情愛愛的已經不感興趣了。
“是。”王桂花也有些詫異:“之前我認為李二蛋這種人是絕對不會和我離婚的,在這種大男子主義人的心中,離婚只有一點,那就是喪偶。我當時已經做好了被打的準備,與此同時也已經找好了律師。”
王桂花給眾人的水杯中填了水:“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李二蛋當時就同意了和我離婚,並且所有的財產他都不要,相當於是淨身出戶了那種。他說閨女還是和媽媽在一起好,也沒有爭奪撫養權。”
邵老輕輕摸著自己的下巴,這倒是有意思了。按道理來說,這房子是李二蛋父母買的,寫的是李二蛋父母的名字,就算離婚,李二蛋也完全可以把這房子拿回來。但是李二蛋非但沒這麼做,並且連自己孩子都“不要”了,這實在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