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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並不明白,眾人擔心的並不是他會不會影響到後續的工作,而是在擔心他本身。可這麼簡單的道理,江河似乎就是搞不明白,而這也是徐一曼有些生氣的原因。
“因此。”徐一曼認真的看著江河:“拋去回去的路程,我們最好現在就趕回去。”
江河搖了搖頭,看著徐一曼為自己包紮:“我會死亡的機率在百分之四十以下,所以毋須擔心,況且現在就算是我們想走,村子裡的人也不會答應的。”
“你不怕死我們還有什麼說的。”徐一曼一邊為江河包紮,嘴上卻如此說道。
徐一曼心裡很矛盾,她覺得江河實在是太理性了,這種理性讓江河看起來似乎像是一個冰冷的機器人,可江河每次都會做出對破案最有利的選擇。同時這也讓徐一曼覺得江河太可怕了,一個對自己的生命都可以用概率來計算的人,他也同樣可能會漠視別人的生命。
“可是那狼怎麼會來村子裡!”王超坐在床~上,眼睛看著桌子上帶血的紗布說道:“村子裡的獵戶不就是獵狼的麼?”
江河搖了搖頭,說出了一個讓大家都震驚了的實情。
“那不是狼。”江河說道。
“不是狼?”眾人疑惑不解。
第116章 田間白骨
“是狗。”江河回答道:“那東西撲倒我的時候,我得以觀察了一下,它的嘴部較短,牙齒較小,並且它的尾巴較長而有所捲曲。如果是狼,我的這隻手恐怕已經斷了。”
狗是人類馴化的物種,絕大多數的狗都不會主動去攻擊人類,更不會想要吃掉人類。可是江河遇到的這隻狗,江河能夠明確的感覺到,這隻狗是要吃掉自己的。而江河也在這隻狗的嘴裡聞到了一種特殊的味道。
那種味道江河絕對能夠分辨出來,那是屍體腐爛的味道。雖然不知道這隻野狗到底吃了些什麼動物的屍體,但是一個念頭已經出現在了江河的腦海里。
這隻狗很可能已經吃過人了。
“村子裡面沒有一條狗,而江河卻受到了一條或許吃過人肉的狗的攻擊,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關聯,我沒有見過哪個村子裡連一隻狗都沒有的。”
邵老一邊說著,一邊透過開著的屋門往外看去,夜空星星點點,依稀能夠聽到遠處山上傳來的村民們的喊叫聲。二蛋所在房間的屋門依舊沒有人修葺,二蛋正在打著呼嚕,對這個村子裡的危機四伏一點察覺都沒有。
“二蛋睡的可真熟。”邵老忍不住開口說道。
“估計把他賣了他都不會醒。”王超補充道。
說話間,村子裡傳來了動靜,那是十來雙匆匆趕來的腳。
“不好了,不好了!”一個村民喊道。
“怎麼了?”
邵老率先走了出去,後面跟著的是專案組的其餘成員。
一名村民的臉色煞白,像是遭遇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他的身子在顫抖著,身旁兩個村民攙扶著他才不至於讓他癱軟在地。他的頭上一股一股的往外冒著冷汗,一看就是被嚇破膽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邵老開口詢問。
半晌,這人才開口說道:“我在後山,在後山發現了一具屍體。”
江河打量著這個村民,這個村民年紀在三十歲左右,怎麼說也是一個漢子。況且最近村民們見到的屍體並不少,這個村民不至於因為這樣一具屍體嚇成這個樣子。
“這具屍體有什麼特別的。”江河找到了關鍵點。
“那個村民我認識,那就是我隔壁鄰居張猛。”這個村民突然變得暴躁了起來,差點掙脫了兩個村民的攙扶,他的眼睛死死的看著江河,齜牙咧嘴的像是一隻即將發狂的野獸:“他身上一塊完整的肉都沒有,渾身上下都是傷口,你能看到他身體裡的骨頭!他的肚子開了一個大口子,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了!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聽著這個村民近乎咆哮的聲音,江河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他肚子裡的內臟不見了?”
看到江河淡定的樣子,這個村民愈發的生氣了起來,他怒吼道:“你們還不清楚麼?第一個死的人是貴民,第二個死的人是麻子,第三個死的人是張猛,他們三個是鄰居,而我是張猛的鄰居。第四個死的人是誰,難道你一點都看不出來麼?”
“你的意思是,下一個死的人會是你?”江河說道。
這個村民的臉都腫~脹了起來,眾人甚至能夠看到他臉上的青筋,他聲嘶力竭,像是一面破爛旗幟被風吹動發出的“嘶嘶”聲:“下一個就是我,那個女人的詛咒靈驗了,下一個人就是我,我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死的,我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死!”
這個村民怒吼著,“死”字似乎是從他的靈魂中喊出來的。
江河突然聽了出來,這個人正是中午時玷污麻子老婆的其中一個人,江河清楚的記著他中午說了什麼:
“滾,老子第一個,我和麻子是好兄弟,說什麼我也得第一個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顯得很興奮很高興,可不到一個下午的時間,他成了自己口中的下一個被詛咒者。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麼感同身受,當死亡降臨在別人身上的時候,對於其他人來說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和今天中午吃了一碗飯一樣沒有什麼區別。甚至,或許他早就希望麻子能死,那樣他就能去玷污別人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