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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老閉著眼睛,兩隻手握成了拳頭不斷敲擊著自己的頭部:“根據我的了解,魏德眠絕對不會就這麼簡簡單單的讓我們找到他,或者,他的遊戲也絕對沒有這麼簡單。目前我不知道魏德眠到底有幾個同夥,首先,魏德眠今年已經八十多歲了,他肯定是開不了車了。也不可能自己去綁架王超的妻子女兒。”
“如果他只有一個同夥,這個同夥一定是他的徒弟。這個徒弟在什麼地方,他正在幹什麼,這都是謎團。如果不只有一個同夥,他們分別是誰?”邵老重重的嘆口氣:“魏德眠這個人實在讓人難以捉摸,不過有一條魏德眠倒是不會騙我們。”
“什麼?”眾人齊聲問道。
“他說給了我們能夠解~開謎團的線索,就一定是有什麼我們沒有注意到的事情。”邵老說道:“如果我們能從這裡突破,就極有可能找到他。”
“紙幣。”一直沉默的江河忽然開口說道:“那張紙幣呢?”
劉隊長走了過來,交給了江河一個證物袋,而在證物袋中,是一張紅色的鈔票。
江河戴上了手套,輕輕的將這一張一百元的紙幣拿了出來,他仔細的觀察著,希望能夠從這一百元紙幣上看出些什麼線索來。
從外表看,這就是一張十分普通的紙幣,和其餘任何一張紙幣都沒有區別。但是在江河眼中,任何一點細微的差別在他看來那都是天差地別。江河把這張紙幣上的每個細節都記在了腦子之中。
可即便如此,這就是一張極其普通的紙幣而已。
江河閉上了眼睛,將紙幣放在了自己的鼻子下,他一邊走動著,一邊感受到風從遠處吹來,紙幣上的味道隨著風一同鑽入了江河的大腦中。他依舊閉著眼睛,這條坑坑窪窪的小路早就深深印在了江河的腦袋中,這使得江河根本不用睜開眼睛。
那是什麼味道呢?
那是tnt的味道,那是川菜館的味道,那是下水道的味道,那是雨水的味道,那是垃圾的味道。
一瞬間,附著在這張紙幣上的淡淡的味道被江河分析了出來。
這張紙幣到底去過什麼地方,又是在什麼地方被兇手取出來的呢?
這是一個沒有犯罪前科,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也沒有人知道他要做什麼的催眠師,一個魏德眠培養的接~班人,一個潛在的反~社會反~人類性格的孤僻者。
第219章 倒數計時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他們都在看著江河。江河一個人默默的往前走著,留給眾人一個背影。沒有人知道江河在幹什麼,他在想什麼,但是所有人都把希望寄予在了江河的身上。他們相信,就和之前每一次一樣,江河總能夠從最微小的細節中,找到那更加細微的線索。
一張嶄新的一百元人民幣,帶著一股很濃重的油墨味道。但如果是一張流通了幾年以上的人民幣,那油墨的味道便會逐漸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數生活的味道。從不會有人故意去聞人民幣的味道,而這個時候,江河正在做這件事情。
江河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幅幅的畫面:
那是一個吵鬧的川菜館,這家飯店規模不大,但是老主顧很多。這一張一百元紙幣從食客的手中交到了老闆的手裡。沒錯,錢上有一種川菜館的味道。
那是一個通下水道的工人,他從潮濕陰冷的下水道中鑽了上來,接過了主顧遞過來的一百元鈔票,隨意的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一種腐爛的,陰冷的下水道的味道。
那是一個撿垃圾的拾荒者,他將自己撿來的瓶瓶罐罐裝了滿滿一輛三輪車,然後拉去廢品站去賣。他滿是污垢的手接過了這一張百元大鈔,那是垃圾場的味道。
那是穿著一身黑的犯罪顧問,他在陰暗的廢棄化學工廠里,利用三硝基甲苯製成了tnt炸藥,之後,他將這一百元交給了江河家附近的那個小鬼頭。
而現在,這張紙幣落在了江河手上。
那麼犯罪顧問是如何得到這張紙幣的呢?一百元是面值最大的紙幣,不可能是去買東西找回來的,只有可能是別人付給他的工資,或者是偷來的,又或者乾脆是買來的。這張紙幣不知道經過了多少人的手中,可只有這幾種味道江河能夠聞出來。
說明這是最近才留下的味道。
下水道,川菜館,垃圾堆,三硝基甲苯,不對,還有一種雨水的味道。
“徐一曼!”江河猛地睜開了眼睛,對著徐一曼說道:“化工區雨的成分和非化工區雨的成分是不同的對麼?”
“對啊。”徐一曼點了點頭:“雨中裹挾著大量的不同粉塵,如果降雨地兩者的環境千差萬別的話,那麼雨水的成分自然也是不同的。”
江河將這一百元重新裝進了證物袋中,對著徐一曼說道:“檢測一下這一張一百元上的化學物質,或許我們能夠把範圍縮小一些。”
邵老走了過來,對江河問道:“你有什麼線索麼?”
江河點了點頭,對著邵老說道:“炸藥的味道,很濃烈的辣椒的味道,下水道的味道,垃圾的味道,還有雨水的味道。如果這就是魏德眠給我們留下的線索,那麼只要明確這錢上是否有別的地方沒有的成分就好。”
邵老拍了拍江河的肩膀,說道:“很好,現在是秋雨十分,龍城市很多地方都連綿的下了很長時間的雨了。而因為雨水,有些地方的下水道的確是堵塞了。如果我們找到一家曾經下水道堵塞了於是需要請人清理的川菜館,基本就確定範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