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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不敢單獨呆在那裡,他瘋了一般跑回了村子裡時,已經是晚上了。
在村民們嘰嘰喳喳的討論下,村裡的男人拿上了柴刀上了山,他們發現了那個平車,發現了在一旁被棉被裹起來的屍體。村民們發現,他母親的身體果然出現了一個大洞,裡面的內臟都不見了,大洞連通到了子宮,裡面的嬰兒也不見了。
村民們都說是掏屍鬼做的,直到母親下葬之後,村民們也沒有抓到掏屍鬼。
這件事情傳到了鎮子上,有好心人得知後,給了父親一些肉乾來慰問。他很矛盾,那段時間自己很糾結。一方面自己的母親不幸被掏屍鬼掏空了內臟,可另一方面,他們也有了肉吃。從他記事開始,他就從來都沒有吃過肉,他吃的第一頓肉,竟然是自己母親死去之後,別人送來的。
他的父親將那些肉藏了起來,做成了肉乾,一天只給他一根。父親不讓自己把肉的事情說出去,因為那個時候家家戶戶都沒有飯吃,能吃肉的只有鎮上的大地主,可他們足足吃了一年左右的肉乾。
那段日子,是他最開心也是最難過的日子。
那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肉,直到時間到了現在,他每天都能吃得起肉,但是他再也沒有吃過那麼好吃的肉了。以至於一想起來,他都會流口水。
袁軍說道:“說不定是山上的野狼。”
老人看著袁軍,冷哼了一聲說道:“難道狼只吃女人麼?如果真的有狼,我父親也回不來了。況且那個時候提倡打狼,人連樹皮草根都吃了,難道會放過狼?那個時候不是狼吃人,而是人吃狼。”
袁軍被說的一時無語,攤攤手坐在一邊,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邵老看向了這位老人,說道:“你的意思是,這些屍體肚子上的洞和當年你母親肚子上的洞一樣麼?”
聽到邵老這樣直白的問題,老人卻沒有生氣,而是說道:“我母親肚子上的洞比這個要大多了,這肯定是小掏屍鬼掏出來的洞。”
“掏屍鬼是吃內臟的麼?”邵老又問。
老人有些不耐煩了:“當然了,不是都和你說了麼。”
邵老依舊心平氣和:“那你晚上的時候從來沒有聽到過什麼動靜麼?”
老人點了點頭:“聽到過,可那又怎麼樣。這院子裡到處都是雜草,裡面說不準就有什麼野貓野狗,甚至是掏屍鬼住在裡面。這麼大的地方就我一個老頭子看著,難道聽到聲音我就要出去看看麼?”
“這難道不是你的工作?”袁軍反駁道。
看門大爺往地上吐了一口痰:“他們是讓我看門的,不是讓我去送命的。我關上門關上窗戶,掏屍鬼進不來。可要是我出去,說不定就會死在掏屍鬼的手下。你們沒有發現了這個秘密還好,掏屍鬼可以住在這裡持續不斷的吃屍體。”
看門大爺笑了笑:“可你們現在要毀了他的家,讓他沒有東西可以吃,小心啊,這種東西是很記仇的。”
說著,看門大爺背著手緩緩的走了出去,消失在了夜幕中。
袁軍說道:“這個大爺可是比什麼掏屍鬼更恐怖啊。”
江河這個時候對眾人說道:“我知道了,是圓規。”
“怨鬼?圓規?”袁軍扭頭問道。
江河指著屍體說道:“每具屍體,都沒有肚臍眼。”
“是啊。”徐一曼對江河說道:“都跟著肚子上的那片肉一起被兇手切下來帶走了。”
第238章 病態兇手
江河單膝跪在地上,用自己的手比劃著名屍體肚子上的小洞,說道:“你們注意看,兇手是以人體肚臍眼為中心,不同的長度為半徑,在死者肚子上劃出了這麼一個圓洞來。這個洞十分圓整,創口光滑,兇手一定是用了某種工具。”
徐一曼蹲在了屍體的另一側,去看江河所說的細節。她帶著手套,輕輕的去觸碰死者肚子上的圓洞,果然如同江河所說:“沒錯,雖然肚子上的那塊皮被兇手帶走了,但是仔細去觀察,的確能夠看出兇手是以肚臍為中心割洞的。”
“這能說明什麼問題?”袁軍說道:“說明這個人精通數學,愛用圓規?”
說著,袁軍的腦海中想到了一個畫面:
一個深更半夜,門房的老頭睡著之後,兇手翻過了圍牆,偷偷溜進了這個火葬場中。火葬場的面積不算大,可是對於兇手來說,在伸手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他如同跳進了一片黑暗的汪洋。
黑燈瞎火之下,他悄悄的來到了殯儀館,走進了屍體儲藏室,拉開了冰櫃。屍體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從自己的背包中掏出了一個大號圓規來。他將圓規的中心固定在了屍體的肚臍眼上,而圓規的另一端,綁著一柄鋒利的手術刀。
隨即,他轉起了手中的圓規。鋒利的刀子划過了屍體的肚皮,最終將一整塊肉都旋了下來。之後,他收好圓規,戴好手套,將手伸入了屍體的肚子裡。他將那些內臟從屍體的肚子中拽出來,然後打包收好,又將一塊一塊的海綿塞入了屍體的肚子裡。
這一切完成之後,他將屍體推進了冰櫃之中,帶著自己的戰利品離開了。
“不,這說明他是一個很精緻的人。”邵老卻是開口說道:“一個人如果偷屍體都這麼井井有條的話,他做什麼事情應該都是井井有條的人。在我看來,這個人可能有強迫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