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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馮斌三下五除二的爬了上去。
江河也不猶豫,馬上爬了上去。
有時候,身材消瘦的人也算是有點優勢,就比如爬鐵絲網。
馮斌在地上打了一個滾,火車道旁邊的石頭硌的他生疼無比,可是他不能停下來。馮斌覺得這一切都是一場夢,他不明白,為什麼身後的這個警察陰魂不散的跟著自己,為什麼他每次都能夠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
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他很多東西。
幾聲火車的鳴笛聲傳了出來,馮斌回頭看去,一輛火車飛馳而來,這是馮斌唯一的機會了,如果還和他纏在這裡的話,那麼自己這輩子就再也沒有辦法離開了。殺人並且潛逃,沒有絲毫自首情節,他已經想不到還有什麼東西能夠救自己一命了。
江河追的很緊,馮斌根本沒有辦法甩開他。
馮斌知道,江河這是鐵了心的要抓~住自己了。
火車已經越來越近,馮斌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他跑到了火車道上。
馮斌在前,江河在後,火車過來之後江河一定會躲避,而如果躲避自然就會選擇一邊,不是躲到火車道左邊就是躲到火車道的右邊,而當江河做出反應之後,自己還有幾秒鐘的時間來做選擇。
如果這個警察選擇了左邊,自己就去右邊,反之亦然。
接著自己扒上火車,就能永遠的離開這裡了。
馮斌的舉動江河看在心裡,而幾乎是一瞬間,江河就明白了這個聰明的人在想什麼。在江河的心中,他也有自己的考慮。自己的速度比馮斌要快,如果能在火車來之前就抓~住馮斌的話,那麼馮斌就怎麼也逃不了了。
江河一動不動。
馮斌在賭。
江河也在賭。
而賭注,是兩個人的命。
兩人在火車道上飛馳。
後面跟著一輛不斷鳴笛的火車。
火車距離江河只有絲毫距離,江河甚至能夠感受到火車在背後傳來的氣浪,那氣浪甚至在推著江河往前走。
江河的手快要觸碰到了馮斌。
江河雖然能夠用現有的信息分析出一個最高的概率來,但是在這瞬息萬變的過程中,江河也不是全能的,就好比現在他絕對不會分析出來,在這最關鍵的時刻,他的腳下被一塊石頭一絆,整個人便往火車道上栽倒。
這一瞬間,江河的大腦也給江河分析出了一個概率。
在身體失去控制的前提下,江河能夠存活的概率為百分之五。
也就是說。
江河死定了。
第24章 命懸一線
在絆倒的過程中,除了自己的腦子還能受自己控制之外,身體的各個部分已經是完全的失去了自己的控制,江河雖然能夠在落地的時候做一些保護自己的動作,但是後面的火車是不會因為江河小小的動作而停下來的。
江河已經預見了自己的死亡,但是江河的內心中並沒有太大的波動。那句話一直都是江河對自己生命的態度,不主動追求活著,也不刻意尋求死亡。江河並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命運一說,任何的結果都是自己的選擇帶來的。
所以江河的心中沒有絲毫的波動。
可是在下一秒鐘的時候,江河在腦子中預想的那個情況並沒有出現,他的身子一沉,然後整個人翻滾在了火車道旁邊。而同樣翻滾在火車道旁邊的還有一個人,這個人就是馮斌。兩個人在火車道邊翻滾了幾圈,直被石頭劃的皮開肉綻,躺在火車道邊喘著粗氣。
火車終於呼嘯而過,帶著勁風吹動了二人的頭髮。
江河幾乎是在下一秒就分析出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在最關鍵的時刻,自己前面的這個殺人犯馮斌回身撲倒了自己,帶著自己一塊滾落到了火車道的旁邊。江河身上都是磕碰挫傷,而馮斌也好不到哪裡去。
江河看著馮斌,馮斌此刻正張牙咧嘴的滿地打滾。他身上的衣服幾乎都被蹭破了,胳膊上身上都是一道道的傷口。而馮斌本是不應該承受這樣的痛苦的,他本可以看著江河被火車撕成碎片,然後逃之夭夭。
但是馮斌並沒有這樣做,他選擇回身救下了江河。
江河並不明白馮斌為什麼要這樣做,按照他的邏輯來推算,自己本應該是必死無疑了。
似乎身上的一道道流著血的傷口並不在自己的身上一樣,江河雖然感覺自己身上無比的疼痛,可是他沒有絲毫的反應。因為按照江河的推算,以自己身上的傷來看,百分之百是不會要了自己的命,所以他沒有必要現在就處理傷口。
而且這種級別的疼痛,相比起頭疼欲裂的感覺來說,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
於是他走到了馮斌的面前,開口對馮斌說道:“你現在跑不掉了。”
馮斌看著居高臨下望著自己的江河,心中很是無奈,他看了江河很長時間,才開口說道:“你就是個瘋子,你神經病啊你!你不怕死啊?”
江河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對,我不怕死。但是,按照現有的信息來分析,你是一個很怕死的人,否則在殺人之後你也不會逃跑了。可是選擇救下我,你就再也沒有逃跑的可能了,之後你的結局很可能是死刑,為什麼你還要這樣做呢?”
“我當然怕死了。”馮斌的聲音很小:“這個世界上誰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