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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一曼指著李二蛋脖子上紫黑色的勒痕說道:“從他脖子上的這條縊痕上來看,縊痕在舌骨和甲狀軟骨之間,和地面垂直。這說明縊痕受力方向是朝上的,這倒是符合自縊死亡的特徵。如果是他殺,受力方向大多是水平於地面。而且你們看縊痕的形狀,由後往前是一個明顯的倒八字,說明兩側受力均勻。”
說著,徐一曼戴好了手套,她輕輕拿起了李二蛋的手來,對眾人說道:“從李二蛋的手上看,五根手指自然下~垂,微微呈現抓握狀,指縫大概幾毫米。他的指甲完好,沒有掙扎打鬥過的痕跡。”
江河補充說道:“仔細看李二蛋的手和指甲,我們之前看到的李二蛋,他的手似乎很長時間沒有洗過了,而且他的指甲裡面滿是污垢。但是現在,很乾淨。”
幾人看去,果然如同江河所說。
徐一曼點了點頭,將李二蛋的手輕輕放在地上,又指著李二蛋的面部說道:“看李二蛋的面部微微呈現紅紫色,眼球相對比較凸出。綜合以上所有的信息來看,李二蛋應該死於機械性窒息,而且很有可能是自縊死亡。不過還無法確定是否為昏迷被人架上去的,這個需要回去進行病理解剖。”
邵老點了點頭。
徐一曼將李二蛋的衣袖往上卷了卷,按壓了片刻,說道:“超生反應幾乎不存在。由於廁所的窗戶是開著的,市內和室外的氣溫基本相同,都是七度左右。氣溫會推遲屍僵的出現,不過從屍體僵硬的程度上看,死亡時間應該過了四個小時,也就是晚上六點半到七點鐘左右。”
“也正是如此,袁軍才能直接抱著李二蛋的屍體,把他從上面弄下來。”徐一曼一邊說著,一邊又捲起了李二蛋的褲腿:“如果屍體不在屍僵期的話,想要弄下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說話間,徐一曼已經將李二蛋的褲管卷了起來。
“看到了這些屍斑沒有?”徐一曼對幾人開口說道:“你們仔細去看屍體腿上的屍斑。如果人死亡的時候是躺著的,那麼屍斑多半會出現在屍體的頸部,背部,臀部甚至是大腿以及胳膊後側。但是我剛才看了李二蛋的手臂後側以及頸部後側,發現並沒有屍斑。而如果人死後是懸掛著的,那麼屍斑多半會出現在腿部以及腹部。”
“雖然不排除死後被偽裝成上吊的情況,但是除了屍斑之外的其餘線索,基本上已經能夠推斷是上吊死亡了。而且我也傾向於是自殺。屋子的門是反鎖著的,屋子裡的窗戶也是反鎖著的,那個小窗戶人也進不來。”
邵老看著兩把椅子出神,他對袁軍說道:“給市局打電話,讓他們把屍體運回去。還有,你們仔細找找這個房間裡的東西,我想他應該留下了什麼。”
說著,邵老就坐在了靠近們一側的椅子上。而江河,則是坐在了靠近廁所的這一側。兩個人的距離只有十幾厘米,甚至算得上是促膝長談了。江河看著邵老,邵老也看著江河。
“兩個椅子。”邵老看著江河說道。
江河開口說道:“說明這裡曾經有人來過。”
邵老點了點頭,他坐在椅子上,兩隻手肘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自己的手拖著下巴,像是一個沉穩的思考者:“那個人是誰?”
“犯罪顧問。”江河斬釘截鐵的說道。
邵老點了點頭:“只有李二蛋發現了犯罪顧問的身影,而且李二蛋很多次都表露出了自己對生活失去了信心。案子結束之後,他一定是來到了李二蛋的住處。”
袁軍正在屋子裡搜著,但是屋子本身不大,他也是聽到了江河和邵老之間的對話:“犯罪顧問不是一向幫助別人殺人麼,現在多了新的業務,勸別人自殺了?”
聽到了袁軍的話,江河真就點了點頭說道:“很有可能。我覺得李二蛋就是犯罪顧問給我們的新線索,我想應該還會有新的案子發生。只是犯罪顧問在這個案子裡扮演了什麼樣子的角色,我們就不太清楚了。”
“他的遊戲一直都沒有結束。”邵老說道。
江河站起了身子來:“不管他扮演了什麼樣子的角色,只要他一露面,我就會抓住他,這是我對王超的承諾。”
“看這個。”徐一曼似乎是有了發現。
“照片?”江河看著徐一曼手上的照片。
徐一曼點了點頭,說道:“我從李二蛋衣服內襯口袋裡面找到的。”
江河與邵老接過了這幾張照片來,低頭觀察。
照片上是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女人是王桂花,男人竟然是王達。照片的右下角是有著拍攝時間的,從時間上看,是五年前的照片。兩人翻動著這一張張照片,一個真~相才浮出了水面。
王桂花說自己和李二蛋離婚之後才和王達在一起的,但是從照片上看,兩個人的確是有親昵的舉動。比如在一些照片中,甚至可以看到兩個人一起去了賓館的照片。這些照片有的已經泛黃很嚴重了,而且照片多有摺痕,看樣子這麼長時間以來,李二蛋都是把照片貼身放在身上的。
“看樣子王桂花把我們都騙了。”邵老說道:“有時候知識分子騙人,總是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江河輕輕嘆口氣:“也就是說李二蛋五年前就知道王桂花出軌了,而且知道出軌的人就是自己的同事王達。這麼多年了,他也不說什麼,也不暗示什麼,就這樣忍了過來。直到三年前,他們終於離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