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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繼續往前走著,走到了這條路的中間部分,兩條長長的剎車痕出現在了馬路中央,這痕跡足足得有一米來長。剎車痕跡斜著指向了右側,看樣子此人在剎車的時候猛打方向,幾乎將車開到了田裡。
“這剎車痕不簡單。”江河蹲下了身子,輕輕的去聞地上剎車痕。
“還有膠皮的味道。”江河說道:“發生的時間並不長。”
袁軍此刻也蹲下了身子,他拿手量了量輪胎的寬度,仔細看了看輪胎的花紋。
“麵包車!”袁軍斬釘截鐵的說道。
“麵包車?”邵老也看著這輪胎摩擦在地面上的痕跡,問道。
袁軍點了點頭,認真說道:“在武警的時候我開過各種各樣的車,包括最普通的麵包車。我們也練習過在各種情況下進行剎車,包括雨雪天氣等等。從輪胎的寬度上看,不是轎車常用的輪胎,從輪胎的花紋和以及輪胎的間距來看,符合一輛麵包車的輪胎間距。”
邵老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看來我們知道三天前的那個晚上,李達彪為什麼會遲到了。這麼重的剎車痕跡,一定是遇到了什麼緊急的情況,已經來不及避讓。”
“應該是撞到了什麼東西吧。”袁軍站起了身子,左看右看:“之前那個胖大姐和我們說,李達彪喜歡開這條路是因為這路上沒監控沒雷達,他想開多快就開多快,如果按照六十公里每小時的速度,如果他要緊急剎車,制動距離至少要十五米以上。”
袁軍一邊說著,一邊看著這剎車痕跡說道:“可以想像,他當時的車速一定很快。他從火葬場的方向來海綿廠,一路上開到了五六十邁的速度。可見範圍內出現了什麼東西,他連忙剎車,但是由於天黑車速快,制動距離太長,沒有辦法,他只好轉了方向盤。”
“由於人天生的保護機制,司機開車一般下意識會往左打方向,從現場的剎車痕跡看,幸虧他車屁股沉,否則一定側翻了。”袁軍斬釘截鐵的說道:“一定是這個樣子不錯。”
袁軍開過的車可能比這些人見過的車都多,在這方面,袁軍是不會說錯的。
江河這個時候站了起來,說道:“血跡!路上有血跡!”
說著,江河看向了剎車痕跡附近的一大捧土,說道:“有人故意用土掩蓋住了血跡。”
徐一曼瞪大了眼睛,說道:“等一下,我的法醫工具箱就在車後面放著,關登來幫我拿一下,我們馬上回來。”
眾人點了點頭。
江河的腦袋中已經出現了三天前那個晚上的畫面來:
一輛開著遠光燈的麵包車從火葬場一邊轉進了這條沒有路燈的小路上來。這條小路上沒有一點光亮,同時也沒有一個人。晚風吹動著樹枝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有鬼在哭泣。又恰逢旁邊是個廢棄了多年,同樣黑乎乎的火葬場。
李達彪心裡發虛,可他不得不從這裡駛過。如果要繞到海綿廠的正門,那要一個多小時時間,可如果從這條小路過去,卻幾乎只要十分鐘左右。由於害怕,他將車開的飛快。其實李達彪完全沒有必要自己嚇唬自己,因為他走這條路已經四五年了。
可人總是害怕黑暗的動物,即便是住了一輩子的家,關了燈之後都害怕角落裡有什麼東西,更別說是這火葬場附近,田裡灑滿了黃紙的小路了。他把車速加到了六十邁,在這條並不平整的小路上飛奔著。
突然間,李達彪看到了小路上出現了什麼東西,他立馬踩下了剎車。可是由於車速過快,制動距離太長,又是視線不清晰的晚上,當李達彪看到了這東西的時候,剎車已經是來不及了。
事故幾乎是發生在了一瞬間,李達彪眼看要撞上了這東西,於是只好打轉了方向。可車頭是避讓過去了,但是車身卻重重的砸在了這東西的身上,將這東西撞飛了出去。李達彪驚魂未定,走下車查看。
他把這東西或者是拉走,或者是扔到了田裡,又或者是直接埋掉了。
他裝作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整理好了自己麵包車後面的內臟,繼續去給胖大姐送貨,在這一段時間裡,胖大姐給他打了很多電話。為了不引起胖大姐的懷疑,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這個李達彪一定有問題。”江河說道:“他的電話接不通麼?”
邵老點了點頭,說道:“剛才關登給我發了簡訊,說李達彪的手機已經關機了,目前聯繫不到他,看來我們有必要去一趟肉聯廠了。”
袁軍說道:“只不過李達彪撞了什麼東西呢,內臟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說胖大姐這些年賣的都是人肉內臟?”
江河說道:“回答你第一個問題,李達彪撞到了人。如果是撞到了什麼貓貓狗狗,李達彪不會如此緊張,更不會用土把血跡蓋上,而且我在地上沒有看到動物的毛髮。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確定,李達彪撞了人。”
“至於李達彪和內臟之間有什麼關聯。”江河搖了搖頭:“我現在還不清楚。”
說著,江河的視野看向了周圍的田野。
“當時事發緊急,李達彪只有兩個選擇。”江河說道:“一是不管不顧,二是處理這個人。從事後李達彪的舉動來看,他沒有把這個人送到醫院去,說明這個人很可能已經死亡。李達彪的車上可能有處理內臟的工具,有可能李達彪將這個人分屍之後,把屍塊藏了起來,內臟則是當作食材賣給了胖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