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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江河在距離派出所一百米的地方,他剛剛想要強行坐上一輛計程車,卻是被計程車的司機趕了下來。江河身上沒有一分錢,他唯一值錢的東西是這一頭一百四十斤的肉豬。
按照現在的市場價,一斤豬肉的價格是二十五元左右。而江河拖著的這一頭豬,就算拋去內臟,按照一百斤來算,也足足有兩千五百元,去東昌小區要一百元左右,將豬肉處理運送到市場,估計要一百元左右,以低於市場價五元的價格出售,利潤至少有一千五百元。
所以江河怎麼也想不明白,這明顯是只賺不賠的生意,為什麼計程車司機會接二連三的拒絕自己呢。
接著,江河就看到了一輛白色的卡車開了過來,卡車後車廂上此刻正在吹拉彈唱,從這歡快的曲子上來聽,似乎是有什麼喜事。死豬擋住了卡車的路,卡車司機停下了車:“嘿,讓讓,讓讓。”
江河看了看司機,說道:“把我拉到東昌小區,這頭豬給你們。”
司機“滾”字沒有說出來,副駕駛一名四十歲的男人開口說道:“算了,這都是緣分,我是屠夫,看得出這頭豬也是剛走沒多長時間,來哥幾個,一塊抬上去吧,到地方一溜送走吧。”
江河上了後車廂。
一名嗩吶師傅小聲嘀咕道:“這都什麼事情啊,人死了不都吹喪歌,吹風陽春這歌,說讓老頭子的步伐走的輕快點就算了,現在又弄上來一頭死豬,這什麼時候才能到啊?”
“這什麼時候才能到啊。”
安晉中看了看表,從他保護現場到現在過去了二十分鐘了,刑警中隊的人還沒有趕到。
在等待刑警到來的時間裡,安晉中簡單的了解了住戶的情況。
這家住戶的戶主叫做李威儀,男,今年三十歲,李威儀的妻子叫做何惠娟,今年二十六歲。李威儀和何惠娟結婚五年了,目前還沒有孩子。
三年前李威儀的父親去世之後,李威儀把老家的母親接過來居住,這三年時間,都是李威儀夫婦和李威儀的母親吳桂鳳一起居住。
安晉中已經撥通了李威儀的電話,卻只叫李威儀回來,並沒有告訴李威儀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安晉中之所以沒有告訴李威儀發生了什麼事情,是因為哪怕是任何一名鐵骨錚錚的硬漢子,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恐怕也沒有辦法承受。
屋子裡一共有兩具屍體。
站在門外,就可以看到玄關處有一具斜靠在鞋櫃旁邊的屍體,屍體背對著木門。老式建築並沒有防盜門,所以並沒有高出的門檻。而正是這具屍體的血液順著門縫流了出來,在外面形成了一灘較小的血跡。
而另一具屍體則是在臥室,確切的來說,在臥室的床~上。
這具屍體的腹部血肉模糊,整個床~上血流成河,血液將一床白色的床單被子染上了這個世界上最血腥的顏色。在屍體的小腹以下,被人用被子蓋著,另一截被子耷~拉在床下。
就好像是睡美人一樣,她躺在床~上,閉著眼睛。
兩具屍體都是女屍,在玄關附近的那一具屍體年齡在五六十歲左右,床~上這具屍體的年齡在二三十歲左右。
經過物業的比對,確定了死者的身份,分別為吳桂鳳和何惠娟。
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女人同時死去了,任何一個男人恐怕都沒有辦法承受。
而這正是安晉中沒有將實際情況告訴李威儀的原因。
安晉中能做的不多,這算小小的一件。
第3章 刑警中隊
“所以說這就是戶主的基本信息了麼?”一名體態較胖的警察說道。
“沒錯王隊長。”安晉中回答道。
王隊長摸了摸自己的胡茬,拍了拍安晉中的肩膀:“辛苦了老同志,你們先去安撫一下群眾,擋一下記者,案子沒調查清楚之前,別讓亂七八糟的人上來。”
“知道。”安晉中點了點頭。
安晉中最後看了一眼那具屍體,帶著派出所的民警下樓去了。作為一名警察,安晉中何嘗沒有想過當一名抽絲剝繭,推理調查的刑警呢,可年近半百的老民警安晉中知道自己這輩子也沒有機會完成這個夢想了。
他嘆口氣,和正在五樓開鎖的居民擦肩而過,感慨歲月不留痕,心中甚至忍不住悲春傷秋,恨不得當場吟詩一首。而五樓的這名居民看到安晉中帶隊離開之後,卻是探頭探腦的往下看了看。
這個人竟然是江河。
江河基本上是和王隊長一起趕到樓下的,當江河正琢磨著怎麼從這名警察眼皮子底下混進樓道的時候,王隊長一幫人正匆匆的從遠處趕來。江河計上心頭,左右打量,隨手拿起一件別人放在一旁的單衣穿在了身上。
有些刑警穿著便衣,江河大大方方的跟在了這些人的身後。
所以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浮於表面的永遠都是別人想讓你看到的那一面。因此江河養成了好習慣,他總會將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進行一遍深層次的分析,從腦海無數的選項中找到最正確的那個選項。
而面前的王隊長明顯欠缺這一點。
“老安讓我上來看著點,打打下手什麼的。”江河底氣很足。
王隊長點了點頭,沒有過多的關注江河,而是蹲下~身子查看起玄關的這具屍體,也就是吳桂鳳的屍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