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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徐一曼拍了一下手,眼睛一眨,說道:“鄧翔宇死的時候,不也有人留下了字條了麼?那張字條現在還在市局,我現在就拿過來。”
說著,徐一曼推門便離開了會議室。
片刻,兩張紙條便放在了三個人的面前。
“絕對不是一個人寫的。”邵老和江河異口同聲說道。
“說說你的看法。”邵老看向了江河。
江河一邊觀察著兩張紙條,一邊開口說道:“兩張紙的質地不一樣,一張是a4紙,但是另一張很明顯的是信紙。”
“信紙?”說到了這裡的時候,江河突然喃喃自語了一句。
“信紙有什麼問題麼?”徐一曼開口問道。
江河將這張信紙抓了起來,懸空的在陽光下看著這一張信紙,比起a4紙來,這樣的信紙稍微有些薄,而且是豎線的的排版,是屬於老式信紙了。陽光透過了信紙,變得朦朦朧朧的,照在了江河的臉上。
“還有,新發現的這張紙條是印刷體,而信紙上的字跡是用鋼筆寫出來的。”
江河把這張信紙拍在桌子上,說道:“因為這樣的信紙並不常見,再加上拋屍現場的環境,我想我們很快就能夠找到這個拋屍的人到底是誰了。”
邵老喝了一口茶水,將茶缸在手上把~玩著,見江河說罷,他這才接著江河的話說道:“沒錯,雖然我沒有去過現場,但是單單從這張紙條上,我們能夠看出很多的東西來。”
“就比如,這個人一定是個文化人。”邵老將茶缸放在了一旁,說道:“現在很少人會用這種正規的信紙了,尤其是這字並不是用中性筆寫出來的,而是用鋼筆寫的,字體稍顯稚~嫩,但也要比絕大多數的人好。這說明,這個人練字一段時間了。”
“最後,看紙條上的字,這是一種接近於文言的用詞遣句,但有一兩個字眼並不符合文言之規範,可見這個人對古文感興趣,讀書不少,但也並沒有對其進行一個深入的研究。”
“所以我們要找一名男性,這個人年紀大概在三十歲到四十歲之間,有一份體面的工作,家境不錯,有一間自己的書房。這個人喜歡安靜,不願意湊熱鬧,性格內向。學歷應該在本科以上。”
一口氣說完這些,邵老這才伸手又將那茶缸拿了過來,然後喝了一口茶水。
江河沒有從這個角度考慮過問題,不過這也一向是江河的做法,那便是從不從這種看似玄學的角度來分析問題,他只講究實實在在的證據。
但邵老主攻的是心理學,邵老認為只要是主觀能動產生的痕跡,總是能夠深入發掘一下背後的原因的。
邵老繼續說道:“所以去通知一下負責這件事情的刑警,將範圍縮小,找到符合這樣性格的人。”
徐一曼點了點頭,一邊給劉隊長發簡訊,她一邊疑惑的問道:“對了,怎麼不見關登的人影呢,關登幹什麼去了?”
“我給他了一個特殊的任務。”
“特殊的任務?”徐一曼撇了撇嘴:“這麼神神秘秘的。”
“說曹操曹操到。”邵老將自己的手機掏了出來:“關登告訴我他的調查已經有了一定的眉目了。”
“走,我們和關登匯合。”邵老將自己茶缸里的茶水一飲而盡。
當三個人找到關登的時候,關登還在電腦旁邊,他像是彈鋼琴一般,手指在鍵盤上不斷的快速的跳躍著,機械鍵盤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清脆的聲音像是有節奏似得,倒是十分悅耳。
“怎麼樣了?”邵老問道。
關登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想要開口說話,可是看到三個人都在盯著自己,關登的那些話明明已經到了嘴裡,可就是怎麼也說不出來。他漲紅了臉,看起來很是窘迫,終於,他還是扭過了頭去,不敢看著大家,把自己想說的話打在了電腦屏幕上。
“邵老,你讓我去調查鄧翔宇的資料,我已經查的差不多了。鄧翔宇的父母在鄉下務農,鄧翔宇平時借住在龍城市的親戚家。準確的來說是鄧翔宇的三姨家,從鄧翔宇在qq空間發的僅自己可見的日誌來看,鄧翔宇的三姨對他並不好。”
“鄧翔宇的三姨在城裡工作,三姨夫跑大車,平常不在家,她家的條件中等,有個上初二的女兒。根據鄧翔宇在qq空間裡面的日誌的記載分析,鄧翔宇的三姨並沒有打罵過鄧翔宇,但是她經常會當著鄧翔宇的面說一些自己父母的壞話,也經常在教育自己女兒的時候說例如‘你要是不好好學習,就和你大姨大姨夫一樣,一輩子種地’這樣的話。”
“鄧翔宇的妹妹也無時無刻不流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成天語言羞辱鄧翔宇,鄧翔宇不想給自己的父母添麻煩,但又時刻活在這些侮辱中,他在日記里多次流露出想要逃離,想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意思。”
徐一曼嘆口氣說道:“人在屋檐下,想要逃避沒有能力,只能不斷的承受著這樣的壓力。”
關登還在不斷打著字,他打字速度飛快:
“他心裡很苦悶,可是他和他妹妹在一個學校,他找不到人來訴說自己心裡的酸楚,他不敢說自己三姨和妹妹的壞話,他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又有什麼理由說別人不好。可他三姨那看似無心的話,卻在他的面前變成了誅心的言論。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沒用,他覺得自己也是個沒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