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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繞過幾張圓桌,朝著陰陽先生走了過去。
他吃得滿臉肥油,也沒有看到專案組朝著他走了過來。
“您多吃點,改天去我家哪兒看看,怎麼我兒子就總考倒數第一呢,是不是風水不行啊?”
“好說好說。”陰陽先生扒著碗裡的菜。
“我家院子裡想再蓋一個廚房,不知道什麼時候動工合適,您給算一算。”
“好說好說。”陰陽先生拽下了一根大雞腿來。
“是,我最近老覺得自己腰酸背痛的,不是跟上什麼髒東西了吧?”
“好說好說。”陰陽先生拿起了酒杯來,往自己的嘴裡灌著。
“那個屍體化妝師是你帶過來的?”
“好說好說。”陰陽先生又用筷子扎了一個油糕。
袁軍拉了拉陰陽先生的肩膀。
“好說好說。”
“好說什麼?”袁軍往後一拉,這陰陽先生沒有防備,手上的平衡一失,那堆的高高的碗就摔在了他的身上,一碗的肥肉菜汁落了他一身,碗在他的身上滾動了兩圈,終於掉在了地上,發出了“噼里啪啦”的碎裂聲。
清脆的聲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院子裡的人都看向了陰陽先生。
陰陽先生站起了身子來,喊道:“幹什麼呢?幹什麼呢?沒看到我手上端著飯呢麼?催催催,催什麼催,你家是死人了,還是著急投胎啊?”
袁軍直接把陰陽先生提溜了起來,說道:“好,那你給算算,今天到底誰死了?”
陰陽先生沒見過這個人,他也不知道這人是幹嘛的,只是看這人五大三粗,胳膊快趕上自己的大腿粗壯了,一看就不是自己能夠惹得起的,他的氣焰頓時削弱了一般,開口說道:“幹嘛的你們啊,誰認識這幾個?”
幾個人站起了身子來:“誰啊你們是,敢在我們村子鬧事,是不是屁股癢了?還是想死在這裡啊。”
“警察。”袁軍說道。
“警察?”一個滿臉通紅,一看就是喝了不少的男人站起來說道:“就你這樣還是警察?後生們呢,過來給我打,敢動咱們的楊半仙,給我打。”
這人的話音落下,嘩啦啦站起來了不少人,看樣子都是二十來歲的小年輕,說著就要往上走,似乎頗有一番要把專案組的這幾個人都打一頓的架勢。
邵老也不和這些人白話,他直接拔下了袁軍腰間的槍,往酒桌上一放,開口說道:“來,我這裡有一把手槍,拿起來,對著我開一槍。”
金屬槍撞擊在桌面上,發出“咔”的一聲。
沒有人敢動了。
袁軍也是沒有想到邵老竟然這麼衝動,看樣子邵老也是憋了一肚子氣。但是邵老的做法無疑又是最簡單的做法,站起來的年輕人立刻又坐了下去,安靜吃飯,像是從來都沒有站起來一樣。
那個滿臉通紅喝了酒的大哥更是往桌子上一爬,也不管他面前有多少剔出來的魚刺和骨頭,直接趴在了上面,不一會兒呼嚕聲就傳了出來,似乎是睡著了。
袁軍把自己的槍重新放回到腰間,邵老上前問道:“我問你,那個屍體化妝師是你帶來的?”
陰陽先生點了點頭:“是啊,怎麼了?警察同志,不論他是殺人了是犯法了,是強~奸老太太了還是毆打小男孩了,可都和我沒一分錢關係啊。然後警察同志,你可以說了,他是不是犯事了?”
“那個人你認識?”江河問道:“為什麼你會讓他來縫合屍體?”
陰陽先生撓著頭說道:“你說這件事情可就有意思了啊,我保證我說的都是真事,但是你們恐怕不能信,要不是真的發生了,我都覺得這件事情假啊,實在是太假了。”
“別賣關子。”邵老說道:“說。”
陰陽先生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情怎麼說呢,還得從三天前開始說起。”
“三天前?”邵老問道。
陰陽先生一邊擦著自己身上的菜汁,一邊說道:“三天前的時候,一個小道士突然來到了我的屋子裡,他說他算了算,三天之內這個村子肯定得有人死,這是邪魔作祟,到時候,得他親自來收,他讓我幫他一起。”
“這不是唬人呢麼。”陰陽先生說道:“我怎麼沒看出來呢?但是這個人可不像是說笑,他給了我三千塊錢,讓我去置辦點針線,一定要墨染了的針線,那樣才能控制住邪祟。本來我不信啊,拿了錢也就沒管他,直到今天,突然有人通知我說是死人了,我才知道那小子說的不錯啊。”
“完後今天他又來找我,問我準備好了東西沒有,我哪裡準備了啊,但是又不好意思說,就給了他普通的針線。完後我就帶著他去縫合屍體,一般情況下那都是我得做這件事情,現在有人給我錢,還能為村子裡除魔降妖,我自然答應了。”
陰陽先生說道:“然後呢,我就讓他一人去縫合屍體了。我還讓他縫完之後把棺材蓋釘上,因為我們馬上要上靈棚了。剛才吃席的時候,他就來和我道別,還給了我一張護身符,說是能保護我,我也就收著了。”
說著,陰陽先生將手伸到了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張黃色的符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