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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能問出個什麼來?區元滿臉疑惑,又不好多問什麼,只好跟著一路走下去。
果然,金鳳路上連問了幾家店鋪,都沒人能說出個子丑寅卯來。也是,開鋪做生意的,每天經過鋪面的人數不勝數,怎麼能記得八天前誰提著兩個籠子走過呢?
眼看著金鳳路走了近一半,還是一無所獲,區元內心開始焦躁起來。有這功夫,跟莫如話別,豈不更值得?正想著,不經意間一抬頭,只見一金光閃閃的招牌橫在前面,上書四個大字:
金福首飾。
金店?區元心裡一動,猛地想起來:惠天婆曾跟他說過,那個連秋容,就是開金店的!會不會就是這一家呢?想到這裡,他正想跟柯明說,忽見司機老王手指著金店,正在跟劉曉天耳語著什麼。
順著老王的手所指的方向,區元、柯明和劉曉天三人看到,“金福首飾店”的卷閘門拉上去了,第二層的玻璃門也已向兩邊打開。一個人走了出來,手裡拎著一把小漏壺,站在店門前,朝地上灑著水。
“那人……好像我載的那個客人,特別是他轉身的時候。”老王悄聲說,語氣有點猶疑不決。的確,那個在金鋪前面灑水的人,穿著跟老王描述的很像,牛仔褲、白襯衣,只差一副墨鏡了。
這個時候,區元盯著那人,心突然一陣狂跳——沒錯,他認出來了,那人,就是那個“假小子”連秋容!
連秋容灑完了水,好像沒發現街對面有人在注意她,轉身走回店裡。
“我過去問問。”劉曉天說。柯明正要跟過去,區元忙拉住他,同時對劉曉天說:“不用問了。”
“不用問?”劉曉天有點疑惑。
“對,不用問了,走,回車上,我跟你們說。”
既然區元這麼說,眾人只好跟著他走回國道。走到車邊,區元對柯明耳語幾句,柯明點點頭,對劉曉天說:“老劉,要不讓老王先出車去吧,別耽誤了他的工作。”劉曉天看看區元,又看看柯明,心裡好像明白了什麼,對老王說:“老王,謝謝你了。這樣吧,今天先到這裡,有什麼事需要你幫忙,我再麻煩你行嗎?”老王點點頭:“明白劉科,有什麼事,我隨叫隨到。對了,我剛才離開時再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越看越像。”“謝謝你了。”
老王走後,三人上了柯明的車。劉曉天坐在司機位上,沉默不語。柯明說:“老劉,我知道你想什麼。區兄,你把情況都跟老劉說說吧,不然他會有意見的。”
區元深吸一口氣說:“不好意思劉科長,是這樣的,其實在聽到司機對買蛇人的描述後,我就有點懷疑這個人。其實她是個女的,我第一次見到她,也以為是個男的……”
區元將他所知道的連秋容的情況都說了出來。最後說:“我不是偵探,但記者也需要推理知識,我就在兩位前面班門弄斧了。我是這麼想的:如果確認蛇咬我是有人想置我於死地的話,那麼,在此地,對我有如此仇恨的,只有連秋容一個。她因對周莫如有非一般的感情而恨我,甚至她認為是我迷奸了周莫如——也就是說,她有作案動機;我被蛇咬的那一天,她是在早晨跟下午兩次上的山,又留在佛堂陪周莫如過夜——她有作案時間;據周莫如對我講,我被蛇咬而發出慘叫的時候,她想衝出去看我發生了什麼事,是這個連秋容死死攔住不讓她出去,藉口是周莫如月圓之夜不能出去見月光,這是明顯的要讓我錯過搶救時機;我在醫院的時候,她打電話說要去深圳進貨,讓周莫如去替她看店——這是明顯的作案後心虛的表現,同時還是不願意讓周莫如陪在我身邊……”
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區元有點氣喘吁吁,人心的險惡竟至於此,饒是他採訪了無數的兇殺案,一想到這女人的心如蛇蠍,心裡還是泛起一陣陣寒意。
“可她為什麼又回來了呢?”劉曉天問。
“因為區元沒死,而且很快便醫好出院。”柯明說,“而且她也不知道區元會有我們這兩位朋友。可是……”
“可是什麼?”區元問。
“可是,我總覺得有些疑點:她是怎麼做到把蛇帶上山不被周莫如、惠天婆等人發現,而且自己也不會被蛇咬到的?難道她是玩蛇高手?還有,她怎麼知道你那天晚上會進入靈堂?”
區元插嘴道:“我當時是被一陣奇怪的聲音吸引去的。可是,可是我在前一天晚上也聽到那聲音啊!難道那個時候,她已提前把蛇放在了那裡?”
“這是第一,”柯明說,“第二,她為什麼要買兩條蛇?為什麼每年都買?她該不會每年都要殺人吧?”
“天!”區元驚叫一聲,“難道……”
“難道什麼?”柯明和劉曉天同時問。
“不知道,我腦子裡亂得很。”區元搖搖頭。
劉曉天說:“我想,買兩條蛇,會不會是為了雙保險?就是說,一條放在靈堂里,另一條放在……放在你住的客舍里?”
“有可能……”區元說,“那天晚上我還沒進客舍,已被靈堂里那一條咬中,之後應該就再人進過我的住的客舍,因為惠天婆說她把那間客舍鎖上了,因為裡面有我的手提電腦等貴重東西。!”